這一晃，隻是十幾分鍾前的事，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差點讓她忘記，之前她還在分公司給人以“娘娘”的身份開會呢……
除晞敷衍過去，說：“十六叔，我有話想問你……”
紀少徵的聲音波瀾不驚：“好。你直接回家吧。我很快回去。”
“嗯……做好飯了等你。”
除晞回到家，一頭悶進廚房裏，乒乒乓乓地亂忙，紀少徵幾乎隨後就到了，除晞懷疑他是不是在餐廳前已經看見她落荒而逃。
紀少徵從身後抱住她的腰：“怎麼想起來做飯吃？”
“噢，昨天秀姨送來不少東西，我跟著學了兩手，讓你嚐嚐勞動成果……對了，還有酒，你要喝酒嗎？”
除晞一直背對著紀少徵，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她還需要一點時間，需要想想遣詞造句，需要找個切入口攤牌……
“你看見了……”
紀少徵的嗬氣鑽進她的衣領，除晞縮了縮脖子。
他扳著她的肩膀轉過身來，從那直直的眼神裏已得到了答案。
紀少徵像怕她一賭氣就跑掉似的，一手拉著她，一手除去她的圍裙，關火，拖著人從廚房到起居室的沙發前。
除晞輕輕抽離開自己的手，呆愣地坐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爸和白曉璐……”
“在馬爾代夫遇見白曉璐以後，我讓人去查了。”
“噢，所以……”除晞低頭蹭著汗濕的手心，咬緊嘴唇，“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紀少徵坐到她身邊，張開手臂，除晞不甘心地抱著肩膀躲開：“你先對我說清楚，再來哄我……”
先哄再解釋，紀少徵的溫柔殺手鐧，專治她各種不服。
紀少徵笑出聲：“好。連我要做什麼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除晞認真地看向他，“十六叔，我很傻，特別傻，頭腦簡單就算了，還愛胡思亂想，不事到臨頭，我永遠知道別人想要幹什麼，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瞞我？”
紀少徵頓了頓，從沙發旁站起身，除晞拉他的手指，幹幹的，有溫暖的熱氣。
“別抽煙。”
“除晞……”他柔聲喚她的名字，回身弓下腰來，眸光璀璨，也很平靜，手指撚了下她的鼻梁，“你還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別人無所謂，但你一定知道我……”
除晞腦海裏一震。他們在一起大半年了，從她受傷他寸步不離照顧她，到正式登記結婚，恩恩愛愛地過日子，他從沒離開她超過三天，她是多麼了解紀少徵的習慣啊，換句話說，其實是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男人允許她去了解……是的，無論他做什麼決定，都不是以傷害她目的，反而是保護她。
“對不起……”
“不，除晞，不到道歉的地步，是我處理的也有問題。”
除晞蔫蔫地望著紀少徵，去撫平他皺起的眉頭。換位思考下，假如是她呢，先知道除敬海所說那個父親的小三就是白曉璐，她會怎麼辦？
是像白曉璐接近連瑤一家時的反應一樣吧，沒有立刻告訴紀少徵，而是直接去找除正廣，讓除正廣甩了白曉璐？
紀少徵捉住她的手，問：“除晞，如果白曉璐和你爸爸都不肯放手，你相信他們是真的愛對方嗎？”
問題果真到了這，除正廣有覺悟還好，沒有呢？
除晞胃裏又是一陣翻騰，眸光閃了閃：“我相信我那個爸，他可能是真的喜歡白曉璐，畢竟她年輕漂亮，溫順可人，但白曉璐……你已經跟我爸談過了對不對？那次和他喝酒就是……虧他還在電話裏說對不起我媽，恐怕他對不起的女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