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少徵從正麵使勁抱住她:“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麼?說!”
“十六叔,你先放開我!”除晞被勒的喘不過來氣,越發使勁地掙。
紀少徵喝止:“不許胡鬧!“
“我沒有鬧!”除晞抑製不住哭出聲,“我不是小孩!我幹嘛鬧!”
然而,看熱鬧的人更多了,不遠處就是一個公交車站,大家好似都把這一幕當成清晨上演的一出醒目的言情劇。
“好,我想知道……”除晞麵子薄,受不住被路人圍觀,先認輸了,眼淚劈裏啪啦的掉,“我想知道,我現在該怎麼辦?十六叔,你為什麼不直接對我說呢?你應該說——就算我全部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還是什麼都做不了,隻會幹著急,隻會添亂!”
紀少徵伏在她耳邊輕咬:“是不是這樣說你就原諒我了?不生我的氣?”
為什麼不責怪她,罵醒她呢?除晞鼻尖算的更厲害,明明是她意識到是自己的無用才另他一直隱瞞,反過來他。
“我該怎麼做……”除晞埋頭藏在他衣襟前。
“你什麼都不要做,隻要……相信我,放心準備婚禮,做我的新娘。我了解白曉璐,也了解陸泉,我能應付得了他們。相信我,行嗎?”
“嗯……”除晞緊緊回抱住,支支吾吾地點頭。
世界依舊喧鬧,兩人如入無人之境擁抱在街頭,白曉璐側著臉從車窗望去,將煙頭從指間彈出車窗外,嘴角劃過一抹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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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晞按照日程由紀少徵陪著,最後一次去愛紗試被紀絨絨精益求精修改過的婚紗,距離婚禮不到三天,可她顯然一點新娘的喜悅心情都沒有。
從試衣間出來,眼中布滿血絲的除晞嚇了紀絨絨一跳,雖然才懷孕四個月,但紀絨絨已然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孕味十足的辣媽,十分享受即將懷胎十月做母親的過程。
紀絨絨撐著腰,腹部更顯突出,從鏡子裏看除晞半響,轉身發火道:“誰?誰在化妝室裏抽煙了!說了一千遍禁止吸煙,都聽不到嗎!”
被老板目光掃射一圈的人全部舉起手來,紛紛表示沒有,tony連忙說:“liv,沒人敢在你麵前吸煙的。”
“不止是我!”紀絨絨指指除晞,“除晞麵前也不行!她眼睛對煙塵過敏!”
除晞望著自己對麵那渾身上下似乎華美的過分的女人道:“好不像我……”
“說什麼呢?”紀絨絨歪頭,“這不就是你嗎,多漂亮!怎麼樣,以前我說把我的伴娘禮服送你還一直沒機會呢,現在好了,你倒提前我一步,直接穿婚紗……怎麼樣,不謝我一句嗎?”
除晞終於展顏:“謝謝你,絨絨。”
紀絨絨手臂搭在她肩上:“一家人了,還客氣!”
“我的眼睛沒事,沒有人抽煙,為了你肚子裏的小寶寶,少發點脾氣。”
“知道啦。你快比我媽囉嗦了……對了,我去叫石榴叔,我把她老婆打扮的這麼美,看看他要給我什麼獎勵!”
紀絨絨轉眼興高采烈地又消失在化妝室,除晞搖頭微笑了下,真好,紀絨絨,你終於變回原來的紀絨絨了,真好。
可我呢……
除晞看著牆上掛著顯有日期的石英鍾,還有兩天了……不知為什麼,隨著指針的跳動,她越來越不安,無法預料下一刻即將發生什麼?她和紀少徵的婚禮是否安然無恙能如期舉行?
果然,不出她的直覺,或者,應該說陸泉警告她的沒錯。
就在婚禮前一天一早,除正廣的公司曝出醜聞。
紀少徵帶著她和除正廣單獨見了麵,一家在當地頗具影響力的報紙言之鑿鑿除正廣公司在工程招標期間嚴重壓價,施工單位利用偷工減料的手法降低成本,材料也做了手腳,送檢的雖然是合格產品,但是施工現場用的混凝土卻是摻片石的,鋼筋也都是次品。此事一出,加之白曉璐那茬,除正廣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十歲。
除晞翻動手機,發現這件事已在微博被頂到了熱搜榜,一時間討伐聲音如同洪水猛獸從四麵八方湧起。
除正廣在女兒和女婿麵前也顧不得麵子了,老淚縱橫說:“末末啊,明天……爸沒臉親自送你了!讓別人看到說你的閑話。”
除晞:“爸——報紙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正廣歎口氣,支支吾吾說:“實話說吧,少徵也應該很了解,現在地產不比前幾年,幹工程的利潤是越來越少,哪家施工單位不偷工減料?隻是多和少的區別,公司也都睜一眼閉一眼。”
“爸……你還有沒有良心,居然還說這種話!這讓我和十六叔怎麼幫你!”
紀少徵按住除晞的手,讓她別激動。
除正廣抬頭,目光閃爍的看看紀少徵,點點頭:“公司曾經壓價的事情是真的,至於偷工減料……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像報紙和網上說的那麼詳細肯定是施工單位裏有人故意檢舉,算了,如果我除正廣栽在這件事上,我也無話可說。”
除晞不太明白工程的事,用眼神問紀少徵,紀少徵說:“您這話的意思是……”
除正廣不出聲,除晞卻顫聲開口:“白曉璐,是不是?”
除正廣震驚地:“末末……”
半響,紀少徵讓梁助理聯係律師,掛斷電話後道:“爸,您不必瞞著除晞了,她已經都知道。律師在趕過來,您先不用急,我們再商量,能把損失降到最小最好,不過您也應該知道公司將會麵對什麼。”
除正廣無力地靠在木椅的椅背上,苦笑出了聲:“報應,真是報應……我以為給了她一部分股份,她就能放過我,沒想到……她的目的不在得到我,或者我的公司,而是毀了我。”
“爸!”除晞說,“你跟她做了交易?”
除正廣雙手抓緊發根,點點頭:“她知道陸泉的事,也知道工程向來有問題,所以……”
“你早就知道她跟你在一起的目的不純?”
“也不算早……末末,對不起……爸一時糊塗啊,上了這個女人的當,被她當蠢貨一樣利用。這個死女人,我真應該當時就作掉她!媽的,要死一起死,跟她同歸於盡!”
“爸!你不要胡說了!”除晞落下焦灼的淚,去抓除正廣的手,“她要什麼?她和你無冤無仇,怎麼可能下這麼大的本對付你?她是不是讓你逼我……離開十六叔……”
除正廣搖頭:“不要亂想!女兒,不關你的事。”
“我見過她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爸,對我說實話吧……”
除正廣拍了拍她的手:“不要說了,末末,都是我這輩子造業太深了,害人害己,活該這種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