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長雲難得起晚了,出門在外也不用去練劍,一個人坐在床上抱著被子呆呆的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昨晚發生的事,他當然不會說出來。說不清楚消息的來源,說不定還會讓疑心重的江昊陽多想。他直覺柳棲雁的人會自己找上門,這人明顯沒玩夠,恐怕還會想出什麼損招來折騰他們。
這真是個悲傷的預感。
陽光透過窗紙變得很柔和,灑在屋裏一點也不耀眼。慕長雲正在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突然感覺眼前的光線變得明亮,慢了半拍向窗口看去。
“嘖嘖,慕公子的警覺心真是令人擔憂。”窗戶已被無聲無息地打開了,一人背對著陽光坐在窗台上,一時看不真切,不是柳棲雁又是誰?
“……”慕長雲保持著早起呆滯的狀態,直接把驚訝的情緒給跳了過去,無語的看著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家夥,“三樓的窗,你這樣爬上來沒人看見麼?”
“看見又如何,誰敢說什麼?”輕輕一躍從窗台上跳下,柳棲雁毫不客氣地在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昨夜的茶,口感估計不佳,你自便。”一點都不想理這人,慕長雲掀開被子下床,淡定地無視了柳棲雁別有深意的打量視線,披上外袍。
倒是柳棲雁手裏舉著杯子,喝也不是放也不是,眼眸一轉多了幾分調笑。“不想慕公子還有如此風情。”
此時的慕長雲長發披散,鎖骨微露,比平日裏多了幾分肆意與不羈,少了些嚴謹與威勢。隨意將長發挽起用簪子固定一下,慕長雲在一邊水盆裏洗了個臉。平日裏他必定是不習慣在人前這般失禮的,但今日麵對這個柳棲雁,慕長雲心裏明白,越生氣他越來勁,越不自在他越開心。橫豎這人不請自來,失禮人前的也不是自己,心裏自然而然就淡定了。
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柳棲雁一直沒放棄撩撥。直到洗漱完畢,慕長雲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閣下清晨來此,有何貴幹?改變主意打算放人?”
對方笑著搖了搖頭,故作遺憾地歎了口氣,道:“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慕公子未免想得太美。”
“那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後麵四個字被慕長雲自幼的教養製止了,但不得不承認,兩次遇到柳棲雁這人,慕公子都有爆粗口的衝動——臉皮不夠厚,修煉沒到家。
柳棲雁一見快把人逗到臨界點了,便自覺停止了不著邊際的胡話,嘻嘻笑道:“慕公子莫氣,在下來此,是與你說另一件事。”
“……何事?”
“此前慕公子遭遇的千葉門一事,雖是宋家故意為之,但從中牽線搭橋的卻另有其人,而兩邊會走到一起,也是因為他們共同的目標,就是慕公子你。”
聞言慕長雲並沒有很驚訝。
他上一世作為一名飄飄,很多事情無法前去查證,但心裏的猜測還是不少的。江昊陽從出現在千蒼後沒多久開始的各種奇遇,都隱隱有一個幕後推手的痕跡。而一切的起始,就是他的橫死慕家遭禍。以此往前推,出手暗算他的宋家,恐也是背後之人的棋子。
“是謝朔?”權衡了一下,慕長雲說出了自己的懷疑。同樣作為那幕後黑手上一世的受害者,慕長雲對於柳棲雁並沒有多大的惡感,隻要此人不犯病耍無賴,有什麼消息或者推斷,不是不可以互通有無一下的。
“看來慕公子心中也有數了。”
“可惜此人已死,線索怕是斷了。”
“斷的沒那麼幹淨,至少在下樓裏叛逃的那個主事,就同樣與此事幕後之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