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雲對此十分無語,想起了之前那幾個怪人和怪蟲。看了看自家叔祖,說起來,那位慕正軒先生,應是慕玄霄的祖父,但叔祖同樣一臉茫然。
慕玄霄幼時祖父就已去世,去世前常與小孫子講些武林傳說,才讓他從小埋下了對江湖的向往之情,但卻也從未聽過關於祖父自己與大詔令的事。
“或許在下可在曆代家主手劄中尋找些線索?”慕長雲突然想起家裏還有這東西存在,裏麵記錄的都是些瑣事,因此雖然小心保存,卻基本沒人會去翻看。
趙嵐夕覺得自己今天說得也夠多了,剩下的還要慕家人自己慢慢消化,便接口道:“既然如此,那在下過幾日再來拜訪。王爺的意思,是江湖事,江湖了。若慕家能祭出大詔令,查明行止山莊的情況,並維護武林秩序,吾等都將感激不盡。”
……聽上去好複雜,他一個地主商戶,沒多久前才剛下定決心,步入江湖,如今突然要他去維護武林秩序,而仇家還是個一百多歲的老妖婆——想想都覺得內傷。
待趙嵐夕走後,慕家三人便來到家中存放各種資料的庫房,找出慕正軒的幾本手劄開始翻找。
手劄中的記錄十分淩亂,大多是遇事的體會,生意的心得,也有對武學的感悟,慕長雲看得頭昏眼花,才終於在一頁中找到了幾句話。
“……吾恐終身難見愛妻,心傷難言。家中子孫皆熱衷家業,無心江湖紛爭,不欲使其為難,遂將大詔令封存於無殤湖底,若後人有心,終能尋到……”
慕家三人對著書頁相顧無言。
所以說,上輩子加上這輩子,慕家倒了那麼許多黴,最後死的死散的散也不明白究竟為何,就是因為祖宗結了個仇,卻忘了告訴自己的子孫?
想到之前柳棲雁跟自己說起大詔令時,自己還滿心聽故事的心情,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故事就直接成了個燙手山芋被扔到了他手上。
慕長雲簡直想要仰天長歎,要不要這麼不靠譜,專業坑子孫一百年啊!隨後旋即心中默念,不可對先祖不敬,不可對先祖不敬……
慕玄霄更是無語凝噎,想自己辛辛苦苦大半輩子,才在武林中有了些跟腳,對行止山莊更是向來敬仰。如今突然告訴他,他其實也是武林大詔令的傳人,這麼多年風裏來雨裏去的,意義何在啊……
心累!
所幸三人都不是會將祖輩留下的東西看得很重的人,就這麼心神恍惚默默腹誹了一會兒,便也丟開不再去多想,而後各回各院去琢磨該怎麼辦了。
柳棲雁釣了一下午魚,什麼收獲都沒有,隻好百無聊賴地等著慕長雲回來,見他神色不對,心中不免擔憂,莫非那逸王同樣不安好心?
慕長雲疲憊地揮了揮手,此時他也沒力氣去與柳棲雁生早上的氣了,見到這人,反而有種依靠與傾吐的*,於是便將整件事向他敘述了一遍,之前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他其實一直處在一種茫然震驚的狀態中,被刺激得快要麻木了。
柳棲雁聽完慕家祖輩的八卦故事,也是呆滯了許久,喃喃道:“原來你還是個大人物……”
“棲雁兄莫要取笑於我了。”慕長雲心中苦笑,這大詔令對於別家來講,或許是個榮耀與地位的象征,但對他來講,卻隻代表著無盡麻煩,實在不是什麼好物。
柳棲雁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原來心上人麻煩纏身就是這緣故。難怪他總覺得慕家倒黴地有些不合情理,畢竟幾代慕家人都與人為善,光是生意上的一些對手,誰會這麼下死命地針對。即便是那刑部尚書蘇長樂,官職雖高,卻也能量有限,並不能說動那麼多武林勢力來糾纏慕家。
而祖宗留下的情債,一切就都說的過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又想到了別的什麼,哈哈笑出聲來。
“棲雁兄,何事可笑?”
“長雲,我突然發現,原來你這麼沒心沒肺,是家裏祖傳的!”
慕長雲頓時怒目而視,你丫才沒心沒肺!你全家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