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雲這一受傷,頓時激起了柳棲雁的凶性,凡被他所殺刺客,死狀極慘,而他見到分明沒有受傷,卻躺在一邊翻滾的江昊陽,更是毫不留情,直接一腳踢飛出去,引得對方一聲慘叫。
就這麼連斬幾人,慕長雲壓力頓減,即使左肩傷重,他依然沒有放下手中長劍,一劍入喉,終於將望雪門最後一人的性命收於劍下,才停住了身形。
剛一停住,便覺不穩,適才還沒覺著,現在放鬆下來,竟是頭昏眼花,不得不以劍支地將自己撐住。此時的慕長雲半身染血,左肩的傷口深可見骨,看著柳棲雁急掠而來,心中卻感到安穩,反而開口自嘲道:“棲雁兄見笑了,沒想到在下陰溝裏翻船。”
柳棲雁一來到慕長雲身側,看著他肩上的傷口,竟一時有些手抖。把人扶著坐到一棵樹下,將傷口周圍的衣物撕扯開,先撒藥止血。
一邊江昊陽傷得也不輕,全拜柳棲雁那一腳所賜,心中不免埋怨。見二人竟似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他也不願就此離去,便在兩女的攙扶下,向慕柳二人走來。
“柳公子,慕公子可無事?”
柳棲雁根本不欲理睬他,隻是沒好氣地賞了他個白眼,便自顧自繼續給慕長雲上藥。
慕長雲自小生活也算得上錦衣玉食,身上的皮膚十分細膩光潔,而此時,白皙的肩頭上卻臥著一道極其猙獰的傷口,柳棲雁隻覺得心中痛得厲害,實在無法繼續下去,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偏害人的還不識趣點趕緊滾,留在這裏礙他眼。
“你這人怎麼這般無禮,我家公子好心幫你們,連聲謝都沒有,還踢傷他!”段青青不懂武功,她隻知道自家公子上前助人卻沒好報,心中十分不平。
“青青,別這麼說,柳公子也是一時情急——”
“哼!真是好不要臉!”柳棲雁冷笑一聲,實在聽不得這姓江的在那裏裝腔作勢,若不是這人憑白跑來拖後腿,區區望雪門的刀罡陣,慕長雲又如何不能應對!想想就覺得心裏慪氣,恨不能再上前去踹上一腳,給他一劍戳個透心涼,“究竟怎樣閣下心裏明白,別在這惡心人!”
江昊陽別他的話說的滿臉通紅,他原本為救人而來,卻也知道自己之前為了保命,礙著了慕長雲的退路,但被柳棲雁這麼一說,心下那些許心虛也便消失無蹤,反而理直氣壯地氣憤道:“慕公子,你就這般縱容友人對他人的好意如此惡言相向麼?”
卻見慕長雲垂著雙目似醒未醒,看不出神色。
“好意?哼!”柳棲雁看看慕長雲尚在流血的傷口,兩眼發紅,“若非閣下的‘好意’,長雲又豈會受傷!如今竟還有臉在此搬弄是非!”
“慕公子遭人圍攻,在下一心相救,又豈能是害了慕公子受傷之人,拚鬥中難免有所不及,又豈是在下可以控製得了的。你不去責怪那下手的刺客,卻這般辱罵與我,是為哪般?”
聞言,柳棲雁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道:“長雲何須你這等人去救,不過是拖他後腿!沒有眼力勁兒可以躲起來多練練,沒練好還跑出來害人,害了人還自鳴得意挾恩求報,簡直恬不知恥!”
“你!你!”江昊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覺自尊心叫囂得發疼。半晌,甩手道:“既然在下好意兩位不肯領情,那就此別過!”
“好走不送!”
三人蹣跚而去,均是一臉義憤,柳棲雁卻是懶得抬頭多看一眼,隻一心一意為心上人包紮傷口。
或許是血流的有點多的關係,慕長雲總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雙耳轟鳴,聽不清這幾人在吵些什麼。上輩子死得幹脆沒啥感覺,這回也算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微微動一下,都覺得痛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