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棲雁是在追求慕長雲,但他要的是心上人的欣賞乃至愛慕,而不是對方的厭煩嫌棄,自然知道分寸。他有他的驕傲,他會對慕長雲很好,愛他重他,以他為先,卻不會低聲下去地去祈求。而且他相信,慕長雲也不會看上一個把自己看得太低的愛人,他們的時間還很長,他有整個後半輩子去慢慢軟化這人的心。
於是收拾停當後,兩人也顧不得什麼春日遊湖了。畢竟兩個月的時間,先要趕回各自的老巢,然後再出發前往行止山莊,時間還是比較緊的。
兩路人馬便在別莊門前道了別,一隊往西,一隊往東,各自離去了。
慕長雲心情不錯,這趟行程該解決的都解決了,雖然出了些意外,但結局總還算圓滿。相反,路菲菲和她那位不知名的“主人”雖然逃走了,但自己拿到大詔令的確切消息也傳了過去,好歹對於肆無忌憚的某些人來說,能算個牽製。
至於心中那口惡氣,總有還回去的時候!
所以,心情越愉快的時候,看到糟心的人,就會覺得越討厭。
這日夜裏,幾個護衛找到一間破敗的山神廟夜宿。剛把火堆燃起來,江昊陽卻帶著段青青與連妙琴闖了進來,格外讓人不爽。
段青青依然對她的公子殷勤萬分,而連妙琴則與江昊陽忙著眉目傳情,顯然又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戲碼。
慕卓不清楚幾人之間的事,隻覺得自家公子自從這位江公子出現後,周身的溫度降低了好多,直接從春暖花開轉入了臘月寒冬的狀態,趕緊坐遠點降低自己存在感。
慕長雲直接冷了一張臉,衝江昊陽看了兩眼,便再不理會,心裏卻在想:路菲菲受了傷,怕是不敢讓這家夥知道,不過剛走一個,又來一個,他什麼時候又勾搭上了這個麵善心惡的連妙琴了?
他可還記得此女對自家小堂叔騙情騙色,還想下毒害命的事呢。
隻是山神廟畢竟不算自己的地方,對方想來此過夜,他也不會把人趕出去,隻希望這幾人能識相一點,別來招惹他。前不久他還想著,路菲菲暗算柳棲雁那口氣沒咽下去,若是此時江昊陽要來觸他黴頭,可就別怪他凶惡了!
可惜煩什麼來什麼,江昊陽見到慕長雲一行,怔了怔,起先並沒有說什麼,先將兩女安置妥當,而後便巴巴地跑來打招呼。
“慕公子,真是巧啊,看來您的傷已盡痊愈了。”
慕長雲勾起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冷淡道:“托江公子福,本人無甚大礙。”
那日兩方不歡而散,這人今日竟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慕長雲也真是佩服他這麼厚臉皮。
孰料對方聞言後也不離開,竟一臉誠懇地說道:“慕公子,那日裏多有誤會,你我二人素來交好,何必為了那麼一點子誤會,傷了和氣呢?”而後不等慕長雲說什麼,便大度一笑,接著道,“大丈夫立世,本當胸懷寬廣,不若就此化幹戈為玉帛,成就一段友人間的佳話?在下在此先行向慕公子賠個罪,還望慕公子莫要再多計較了!”
嗬,話說得倒是漂亮!合著他若是還計較,就不是大丈夫而是真小人了?慕長雲心中嘲諷,眼中也露出一絲蔑色,再瞟向坐在角落裏盡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連妙琴——哼,這貨的眼光,真是不挑!
既然你非要來惡心我,那麼我也不必對你多客氣!慕長雲直接避過江昊陽的賠罪,反而說起了其他:“江公子的紅顏知己倒是越發多了,隻是這有毒的紅顏,也不知閣下可消不消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