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戒什麼時候落到朱雀的手裏?不對,朱雀的主上,不是玄天嗎?
又怎麼會通古今、知未來……蘇芮心頭滑過一絲不明情緒,這時她收到了向左向右的傳音。
“盒子就在朱雀手中的戒指裏!”
……側麵論證了就是她的白戒,很可能白戒中的東西還都在白戒裏。
“稍安勿躁。”蘇芮回道。眼下白戒在朱雀手上,不提朱雀的武力值,現在還關係到屠牛,就算想搶回來也不是這個時候。
向左向右同樣意識到現在不是時機,隻得耐心靜觀事變。
隻見白戒在朱雀掌心漸漸升起,越變越大,飛到洛纓雪上空將洛纓雪籠罩在內,洛纓雪整個人也隨著白戒飄了起來。白色戒指發出致密的白光與洛纓雪頭部連接成片,洛櫻雪輕吟了一聲,光波一蕩,交叉在上空出現一道乳白色的光幕。
開始有些影影幢幢的,漸漸清晰起來,連眉月派女修裙角繡著的花瓣都清晰可見。光幕上,洛纓雪騎在白獅之上,指揮眉月派女修埋伏在四周,等有人從房子裏出來,眉月派女修就一擁而上。幾乎沒人能反應過來,無論男女都被當場殺掉,至於儲物袋當然落入了洛櫻雪手裏,再由洛纓雪打開進行分配。
看到這一幕,別說那些被殺修士的門派,就連洛薔臉色也變了又變。她也沒想到門下弟子竟然膽大到這種程度。但看洛纓雪等人的配合的熟練程度,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幹。
金光大師的麵色不由沉了下去,要是眉月派是個不入流的門派也就罷了,可眉月派不但享有極高的聲譽,礙於都是女修,各大門派對眉月派可謂愛護有加,有什麼好處都不忘稍帶上眉月派,可看看被眉月派弟子殺死的修士,有好幾位都是跟眉月派交好的宗門弟子。
因為洛纓雪仍被白色戒指的光芒籠罩,而她本人也陷入了一種沉睡的狀態,所以眾人隻能靜靜地等著。
這時畫麵一轉,出現了輪回巷,眉月派弟子殺死一個相貌猥瑣的男修之後,洛纓雪展開了一張圖,並望向輪回巷深處。
眾人都是心思玲瓏之人,即使沒有說話的聲音,但從口型還有各種動作都推斷出眉月派定是發現輪回巷深處有寶。
眉月派弟子麵帶喜色地走入巷子。
這時畫麵卻並未跟隨她們移動,而是仍停留在那被斬首的男修屍體上。眾人看得不解時,詭異的一幕忽然出現了,男修的頭顱滾了回來,屍體一躍而起,頭顱裝上之後左右扭了扭,還轉過來笑了笑。
雖然知道那是虛像,但因為畫麵十分的真實,感覺很像那男修就在麵前衝著自己笑,詭異的感覺令不少人覺得頭皮發麻。
這時出現了輪回巷盡頭的情景,那是一座散發著濃鬱紫光的宅院。眉月派的女修帶著狂喜向紫光最濃鬱的地方奔去。不知何故,最前麵的洛纓雪所騎的白獅忽然頓了一下,其餘女修並沒有發現這一點,越過洛纓雪衝入了那道門,而洛纓雪卻落在了後麵。一瞬間,木門關上,門裏門外成為兩個世界。
修真界靈器最為常見的是攻擊類、輔助類靈器,和功法一樣,最罕見的是暗含時間法則的靈器,像朱雀手上的這件,若非親眼所見,很多人就算聽說了也不會相信。而此時,白戒上空的光幕並未因為那扇木門關上而消失,而是詭異地換了個角度,以一扇門為界,在左右兩側分別同時展示的事情的進展。木門之內,十幾名女修同時遭受了死前最慘無人道的□□,可怕的是,眾人隻能看到女修們種種受辱情形,卻看不到那施暴之人。但女修們各種扭曲的姿勢表明的確有“人”存在,可怕的還有,女修的臉上表情或屈辱或驚恐或絕望卻詭異地呈現同步,好像那對她們“施暴”的人是同一個。木門之外,洛纓雪暫時逃過一劫,卻顯然發現了異常。血從木門下麵流了出來,洛纓雪雙臂一震,像是衝破了什麼,急忙揮鞭抽向白獅,驅使白獅趕快離開這裏。她揚起鞭子的時候沒有發現白獅的眼睛閃過一圈紅光,鞭子落到身上,本來奮力載著主人離開這裏的白獅前肢猛然躍起,將一個不穩滾落在地的主人按在了爪下。接著,白獅撕裂了洛纓雪的衣裳……
畫麵戛然而止。
洛纓雪從空中墜下,疼痛驅使她睜開眼睛,隻是很短的時間,她發現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她很快想起方才“夢中”看到的一切,原本沒有血色的臉看起來更像死人一樣。
“都看清楚了吧?”朱雀懶洋洋看向眾人。
“你既清楚一切,為何不、不……”洛薔的“阻攔這一切”還未說出就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
“洛長老,你既當著朱雀尊主的麵立下誓言,也該到了實現承諾的時候。”金光大師第一個道。
“對。”其餘人立即附和,單說朱雀憑什麼為了區區幾個女修耽誤了捕捉魔獸,孰重孰輕一想就知,更別說這還是些喪心病狂,知恩不圖報的蛇蠍!老妖婆還想垂死掙紮,簡直不能再可惡了!
朱雀微微一笑,竟祥和起來:“其實我這件寰宇戒,隻能重現已發生的事情,是沒有預知未來的功效的,所以……”
這是變相解釋了為什麼沒有阻攔魔獸行凶,但眾人是根本不需要解釋的。朱雀原本是極其高傲的,這一笑卻如十裏春風,處處祥光瑞雲,修士們都看癡了,不自覺憤怒看向眉月派的女修們。
除了洛薔還有幾名地位在洛薔之下的女弟子,她們哪見過這種陣勢,這些高階修士眼中的仇恨幾乎凝結了一般,有兩個甚至癱倒在地。
洛薔見躲不過去,心一橫祭出靈劍,哢嚓一聲,將斷臂扔在了雷音麵前。
眾人這才將視線轉向還坐在地上的洛纓雪,那視線早就沒有了開始的憐憫和同情,隻有催促洛纓雪兌現諾言的急迫。
洛纓雪腦中亂成一鍋粥,不斷回放著“我奉他為主,任他驅使”,難道真要這樣嗎?
黃君見她遲遲不起笑道:“各位有所不知,當初在南沙城的時候,這位姑娘見我等修成了人身,就在我等的飲食中加入了紫霓草粉,想收服我等供其驅使。那位斷臂的前輩說過,人不能被獸馭,那麼獸就活該被人馭嗎?如今我家主上建朱雀、麒麟、白虎、青龍四城,意在與你等和平相處,並非為了一爭高下,否則,也不會固守四城百餘年不動。今日這位姑娘願以奉我等為主,供我等驅使,一片悔過之心感人至深,若是拒絕,倒顯得我等太過心胸狹窄。故而,我們一定會收下她,但各位放心,我等絕不會使用眉月派那些馭獸手段對付她,隻會……”
從黃君掌心飛出一條鎖鏈在洛纓雪脖子上纏了一圈:“隻會讓她好好的活著,頤養天年。也請各位作證。”
從今往後,洛纓雪就是活的見證了。
洛纓雪大駭,然那鎖鏈將她緊緊鎖著,她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卻是:“是,主人。”
她麵如死灰,求救般地看向四周,但卻沒有一個人看她。
淪為走獸的走獸,固然可悲,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呢?
在場的馭獸師雖然不再看洛纓雪,但不由想起自己靈獸袋裏麵的靈獸,第一次思索起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會進這樣的靈獸袋?
見勢已倒,洛薔帶著幾個眉月派弟子倉皇離去。
眉月派事畢,金光大師倒有些慈眉善目:“原來我等被邀請進入此間都是一個計策,幸虧朱雀尊主駕臨,否則我等是入甕不知啊!”
其餘掌門、長老皆齊聲附和。
朱雀笑而不語。
金光大師從袖中掏出一封請柬:“這是三月三修仙大會的請柬,出門時正好帶在身上了,正巧遇見尊主,就省得跑一趟了。”
原來是打算把妖族的機會給取消掉了吧?朱雀心裏冷哼,卻示意黃君接了過來。
“好,我自會轉告我家主上。”這種無聊的大會,他才不會去,還是讓烏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