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村莊靜謐安詳,蟋蟀和夜鶯的叫聲此起彼伏,保安隊巡視塔上的大燈明晃晃照著,院子裏,朱葛和幾個人圍城一圈坐著,中間是烏雞鎮的地圖。
沉吟半晌,朱葛緩緩說道:“這麼看來,咱們需要更多的戰鬥力,我一會兒就寫個招募告示招些新人,林隊長,保安隊的訓練任務就交給您了。等人都訓練差不多了,就在剛才大家商量好的位置增設崗哨。”
“好。”林隊長已經開始摩拳擦掌,“咱們壯大了隊伍,打的小鬼子落花流水。”
“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看誰還敢欺負咱們。”幾個人高興的附和。
“朱葛先生,學堂這兒就拜托您了,我兒子成天問我啥時候能跟您學知識呢。”
“嗯,明天找人把學堂收拾收拾,過兩天就複課吧。”朱葛何嚐不是心焦呢,孩子們偶爾遇見他,也會上來問一句複課的事兒。
“也對也對,那就先修學堂再複課。”
“街市也恢複吧,不過要提醒鎮民,去城裏販賣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現在世道這麼亂,一切小心為好。”雖然目前來看,世道還算平穩,但戰爭帶來的恐慌依舊在老百姓心裏久久不能散去,有些人難免為了生計,或幹脆自暴自棄,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是是,那先生就一並寫了告示吧。”
等朱葛把幹了墨的告示連帶一院子的人送出去,已經月上中天了。他搖了搖頭,向巡視塔走去。
狹小的空間,長長的階梯,朱葛提著長衫的下擺,拾階而上。
塔內最頂層是個給換崗的人臨時休息的稻草床,武功安靜的躺在那,鼻子下搭著一根稻草,顯得十分幼稚又可笑。
朱葛笑笑,悄聲靠近,伸手想拿掉稻草,卻不料剛剛明明熟睡的人卻突然伸出有力臂膀,將他整個人拽了過去。朱葛天旋地轉倒在了床上,裝睡得逞的人壓著驚魂未定的教書先生,一臉得意。
“去睡吧,不早了。”朱葛想推開武功起來,卻被武功按住了胳膊。親吻如狂風暴雨般撲麵而來,肆虐之下,朱葛甚至忘了反抗。直到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武功才慢了下來,他盯著朱葛迷亂的眼睛,仔細品味著他。
朱葛的確迷亂,這樣的吻法,像是暴風雨後的徐徐清風,清新,溫柔。他有些沉醉其中,紳、體漸漸放鬆,緊閉的唇也慢慢開啟,輕輕回應。像是得到了鼓勵,武功的手慢慢摸索著,解開了長衫的紐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塔裏,朱葛慢慢張開眼,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他眨眨眼,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記憶慢慢蘇醒,朱葛的臉紅的快要滴血了…
他記得有個人一直在不停的叫著他的名字,那近在耳邊的一聲聲呢喃,溫柔又霸道的一次次撞擊,火熱的胸膛,崩潰瞬間那堅實的擁抱,一切的一切,讓朱葛徹底淪陷了。
他用手蓋住眼睛,透過指縫看身邊熟睡的人。結實的胸膛,俊逸的麵龐,饜足的睡顏…
比他初見那個莽莽撞撞的山賊,多了些成熟與穩重。他已經二十一歲了,正在迅速強大。而自己…三十一歲,已經要開始老去。
朱葛有些黯然,他會在將來的某一天,覺得自己老了嗎?會在他真正強大以後,覺得自己礙手礙腳了嗎?
武功醒來就看到朱葛一臉的糾結,知道教書的心裏又不痛快了。
他捧過朱葛的臉與自己對視。
“別說你昨晚上不樂意啊,也不知道是誰爽的不得了,瞧見我胳膊上沒,誰一直抓著不放,嗯?都抓破了。”
朱葛臉上剛剛褪掉的緋紅又爬了上來,他掙紮著想起來,卻被武功壓著不能動彈。
“說說,怎麼一大早就不高興了。”武功覺得這樣的朱葛很是可愛,幹脆抱住人不鬆開了。
“沒什麼,隻是有些累。”朱葛扯著嘴角笑道。
“你說沒說實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武功抬手輕輕撫上那被他蹂、躪的有些紅腫的唇追問。
朱葛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撫上了武功冒出了胡茬的下巴。
“我長你十歲,你如今正當年華,等你真正長成英雄,我卻……”他頓了頓,眼神黯然道,“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了。”
“你給我聽著,”武功抓著放在他下巴上的纖長手指,“我武功對天發誓,就算你變成了糟老頭,我這輩子也非你不要。”
朱葛驚訝於武功這般就發了誓言,雖然不知道他這話能否真的踐行,但此時此刻,他的心裏是無盡的暖意,猶如這清晨柔柔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