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孟灩堂凝眸看向她的手掌,身形僵住,臉色微變。

片刻後,章洛揚收回手。

“這……”孟灩堂緩緩抬眼,喃喃低語,“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章洛揚身形後退,與他拉開距離。他很介意,好事,她隻怕他似俞仲堯一般渾不在意。她彎了彎唇,緩聲道:“沒有此事,我也絕不肯高攀王府那樣顯赫的門第。有此事,事情就更容易些,二爺再給家父修書一封,隻當先前的事沒發生過。”

“怎麼可能呢?”孟灩堂重複著這一句,凝眸審視她,“這不是真的,你騙我的,是俞仲堯讓你這樣騙我的!我怎麼忘了,你有一個善於喬裝改扮的好姐妹,是她在你手上動了手腳。”

章洛揚歎氣。天,這人固執得像頭牛。

孟灩堂成功地說服了自己,目光微閃,忽然跨步到了她近前,去抓她的手,“是不是騙我的?讓我再看看你的手!”

章洛揚本能地錯轉身形,疾步後退,避開了他的魯莽之舉,同時真被他氣急了,“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誰會拿這種事騙人?!你再胡來,別怪我跟你動手!”

俞仲堯說,遇事要冷靜應對。她記得,辦不到了。

“再給我看看你的手,一定有假。”孟灩堂魔怔了一般,隻盯著她的手,緩步向她走去,“你隻管動手,傷殘在你手裏,我高興!”

他是真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這種落差。有生之年,他從未對哪個女孩側目傾心,從未遇到過自己全心全意要得到的人。如今遇到了她,滿心憧憬著娶她為妻、共譜佳話,她卻如何都不肯,寧可在行程中勞累,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不管是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還是心動後遭遇決然拒絕的沮喪難過,都是他沒辦法承受的。

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自己,這樣的行徑太幼稚,太可笑,但是沒辦法,他控製不了自己。當務之急,是想證實她在騙他,她隻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你站住!”章洛揚語聲有些急,“你想辨別真假,可以,多喚一些人過來,讓人們幫你驗看就是。此事是家父一塊心病,不是我的,我更希望世人皆知。”人們都知道了才好,也省得他再胡鬧、糾纏。

孟灩堂停下了腳步。

話說到這個地步,不可能是假的。

珊瑚、芙蓉走過來。

“去請人來看熱鬧。”章洛揚吩咐道。

“慢著!”孟灩堂攔下了兩個丫鬟,無力地道,“我信,不要平添風波。”

她寧可自曝其短,也要斷了他的念想——該是有多厭煩他?

“不要讓別人知道,不要委屈自己。我不知道該怎樣對待你,真的不知道,總是魯莽行事……”他落寞地垂下頭去,“但是,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開開心心地度日。左一個意外,右一個打擊,我心亂如麻,你讓我好好兒想想……”

他無力的擺一擺手,慢吞吞走開。

章洛揚待他走遠,長長地透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恰逢俞仲堯走到門外。

她不確定他聽到沒有,能確定的是自己心跳的很急。與人動手,迄今有過三兩次,獨自應對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心緒無法平靜如常。

要經曆幾次,才能處變不驚呢?若總是這種事,還是免了吧。沒辦法習慣,倒是很可能被氣死。

俞仲堯向她走來,風情的笑在唇畔延逸開來。

她凝視他漆黑明亮的眸,看到了他眼裏真切的笑意、讚許。

意思是說,她方才表現得不是太糟糕。她有點兒不自在的回以一笑,想著也隻有他會認可這樣的做派,換個人怕是早就攆著她去給孟灩堂磕頭賠罪了。

俞仲堯到了她身側,腳步一停,“不錯,慢慢練手。”

章洛揚歎服,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便微垂了頭,卻看到他手裏握著個小酒壺,不由抬手一指,“三爺——”

他語帶笑意,“我是第二個?”

“嗯?”章洛揚抬頭對上他視線,也明白過來,他是說,她把他當成了第二個練手的人——“我可不敢。”

俞仲堯用拇指摩挲著酒壺,“我四下轉轉。”

那跟喝酒有什麼關係?這幾天白天都沒喝酒,今日怎麼就忍不住了?她不滿地腹誹,卻不知眼神泄露了心緒。

俞仲堯被她此刻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兒引得笑開來。這倒好,他給自己找了個小管家。不,她才管不了家,隻管他的嗜好。

他掛著清朗的笑容走開去。

章洛揚隻能看著。

俞仲堯走出去一段,止步回眸,揚手將酒壺扔給她,“給你了。”

酒壺速度不快,章洛揚抬手接住,高興地笑了。

“還不放心的話,就做我的跟班兒。”

那可就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連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