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王城,蒼鷹騰飛的宮殿之內。
麵容平淡的獸人王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靜靜地聽著下方單膝跪地,神態動作俱是恭謹的血狼衛騎兵報告著他們最新的發現。
“……在距離邊境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對方停留歇息的痕跡,經過仔細勘察後,大致摸清了對方的前進方向,但還未能準確捕捉到對方此刻的位置。同時,搜索附近氣味時有了意外的發現,因為嗅到了來自同族的氣息,而且似乎覺醒了血脈……”
“哦?”
一直不怒不威未曾動容的獸人王麵色終於有了一點改變:“有獸人協助他們的行動?”
“不敢肯定,但那批人突破邊境的時候,確實有士兵反映看到了同族的身影,之前還以為是被脅迫,但現在看來並不簡單。”
跪在下方的血狼衛毫不猶豫地回道。
“可能性有多大?”
獸人王把玩著手中的長刀,開口問道。
“六成。”
“是嗎?”
他目光一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就夠了,查清楚那個人所在的部落了嗎?”
“是的。”
血狼衛士兵重重點頭:“通過薩滿對其血脈以及氣味、圖騰靈進行感知,已經查清楚了她所在的部落,規模很小,剛遷徙完畢,目前駐紮於古納河的一條支流附近。”
“小部落?”
獸人王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略微咧開嘴:“小部落也敢參與進這樣的事?滅掉吧,勾結人類的獸人,沒有必要對他們心懷憐憫……或許也可以讓他們發揮一下餘熱,讓那些潛入者自行暴露……”
他頓了頓,又說道:“傳我命令,分一部分血狼衛剿除叛徒,然後留守附近等待對方;另一部分繼續追蹤痕跡。記住,隱蔽好自己,不要被他們發覺,一旦發現他們就繼續跟蹤,察覺到他們有什麼異動或發現了他們的目的後,馬上回來報告我。”
他一下子叮囑了很多,似乎很在意這些潛入者的存在。
“遵命!”
血狼衛士兵大聲接令,拍打著胸口的鎧甲行禮,發出沉悶的響聲,然後起身,緩緩退出了宮殿,隻留下獸人王在殿內獨自站立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 * *
“呼~~”
狂風吹拂。
白羽黑頭的古怪飛禽撲扇著翅膀飛翔在深秋草原的上方,速度奇快,叫人無法看清它真正的模樣,隻能看到白色的羽毛在風中紛飛起舞。
在這樣的速度下,白羽飛禽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在下方,小山坡的背麵,騎著血色巨狼的騎兵正悄無聲息地潛伏著,等待來自草原最中心那位王者的命令。
看見空中的那道小巧身影,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喜。
“嘎!”
白羽飛禽發出古怪的鳴叫聲,而後盤旋著落下,準確地停在了為首那名騎兵伸出來的手上。
從那黃色的腳杆上取下綁著的紙條,這支血狼衛小隊的隊長連忙將其展開,仔細觀看。
快速地將上方的內容掃了一遍後,他用手指摩挲著紙條,運用血脈的力量將其化為了粉末。
而他的麵上,也忽然浮現出了詭異的微笑。
眼中,血色的光芒更盛。
那是,殘忍而嗜血的光芒。
“出發!”
他揮刀。
* * *
草原,泛黃的草葉被風吹著在空中打轉,天空陰沉沉的,看不見蒼翠的顏色,自然也看不見太陽,而路德他們的隊伍,也在這樣看不見陽光的大地之上,踩著黃色的枯草,向著目的地移動。
此刻,距離他們突破邊境已經過去三日了,即使是有著阿卡夏為他們帶路,但因為草原部落遊牧逐水草而居的特點,有的時候也會突然撞上了正在遷徙的大部落,為了隱蔽繞開他們駐紮的地點,他們也費了不少精力和時間,前進的速度自然也放緩了不少。
不過,起碼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金帳王部方麵似乎還沒什麼動靜,好像也沒有派人來追殺他們,不然的話,他們這一路也不可能走得那麼風平浪靜了。
走在隊伍的最前方,獸人帶路黨阿卡夏緊緊地抓著埃索倫的手,步伐輕快,眉梢彎起,眼睛半眯,整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流於表麵的喜悅。
“馬上就要到了埃索倫大人!”
她好似渴望得到關懷的幼獸一般抬起頭,看著埃索倫,嘰嘰喳喳地說道:“我的部落馬上就要到了……應該就在前麵不遠,再走一……恩,反正很快就到了,就在拉納河旁邊……恩,拉納河就是古納河的一條支流,雖然不是很大就對了。部落每年這個時候都要遷徙到拉納河附近駐紮,為了渡過即將到來的冬季,埃索倫大人應該也可以理解吧?恩……我回去之後,如果他們發現我覺醒了血脈,應該會很驚訝吧……”
她仰起頭,看著陰沉的天空,目光出神,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