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的眼神變得十分可怕，唐衣以為他要殺了自己。
可他在慢慢把自己的脾氣往下壓，語氣平靜，“我還沒有偉大到用自己的妻子做籌碼。”
沈野否認了，唐衣卻絲毫感覺不到釋懷。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這次非要我跟著你去出差，為什麼非要我一個人去簽合同？”
一切都太接近現實了，就像檢查報告裏的避孕藥證明，唐衣想騙自己都騙不了。
沈野沉默不語。
這沉默像導火索，點燃了唐衣心底埋藏的惡劣情緒。
她紅著眼眶，喉嚨裏的聲音破碎不堪，“沈野，我跟了你兩年，就算是條狗也該有感情了，不是嗎？”
沈野起身將她拉進懷裏，沒有擁抱，隻是胸膛相抵。
兩個人的瞳孔裏是對方的臉。
沈野沒有說廢話，隻是問，“你信不信我？”
唐衣心口刺痛，果斷搖頭，身體掙紮。
可沈野的手指堅如磐石。
他抿著唇，眯了眯眼睛問，“唐衣，你沒有親眼所見，憑什麼就妄下結論？”
唐衣悲哀得失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沈野粗魯的將她的眼淚抹去。
“你不是說你哪來的資本讓我利用你？公司裏隨便一個年輕女孩都比你有效果，我拿你去討好客戶，傳出去不是給自己挖坑？”
沈野的聲音太有威懾力，唐衣除了喘氣，做不出其他的反應。
唐衣腦子裏搜索著沈野做的缺德事，可是沒有。
沈野雖然脾氣差，對她無情，但在公事上光明磊落，從不做這種黑暗交易。
唐衣有些狼狽的推開他，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
“還有。”沈野繼續道，“我讓你一個人去簽合同，隻是讓你長點臉而已，養條寵物如果有點特長，更討人喜歡。”
這話侮辱人，又不無道理。
唐衣看著沈野的眼睛，心口顫了顫。
她差點脫口質問避孕藥的事，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一點都不了解沈野，唯一的了解大概是他這幅斯文軀殼下有一副絕情的麵孔。
所以絕對不能有一點心動，會死得很慘的。
……
壞消息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傳到方秋穎的耳朵裏。
知道合同簽約失敗了，方秋穎特意來了公司一趟。
唐衣禮貌性的打了招呼，方秋穎看也沒看一眼就去找沈野。
跟在方秋穎身後的宋戀對著唐衣微笑，眼裏全是得意，“別灰心，下次努力。”
唐衣聽得直泛雞皮疙瘩。
方秋穎拉著宋戀坐下，兩人像母女一樣，親密得很。
見唐衣坐在沈野旁邊，方秋穎不悅道，“你坐著幹什麼？還不去倒茶？”
唐衣不卑不亢，“秘書隨後就送進來。”
自從上次之後，方秋穎看唐衣就像看一根毒刺。
方秋穎看向沈野，指桑罵槐，“兒子，公司裏有些蛀蟲沒用就換掉，別浪費了資源。”
沈野頭也沒抬，“以我的實力，養隻蛀蟲就當玩玩了。”
方秋穎聽出話外音，臉色不大好看。
“這樣吧，唐衣每天在家照顧你也挺辛苦的，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在公司為你效勞，正好戀戀時間充裕，要不然讓她來幫你？”
沈野終於抬起了頭。
他掃了眼宋戀，“私人醫生本就勞心勞神，不需要了。”
這是變相的拒絕。
方秋穎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自己兒子身體好從不生病，勞什麼神啊？
唐衣至始至終都沒有情緒波動。
方秋穎越看越不順眼，起身將宋戀拉到沈野身邊，“阿野工作累，你那麼懂按摩，等會給他按按。”
宋戀靦腆的笑著，也不心急。
不用方秋穎請，唐衣跟著站起來說，“我還有事要忙，我老公就要麻煩宋小姐了。”
說完頭也不回就出了辦公室，沈野將書一合，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宋戀在沈野的辦公室裏待了一個多小時。
唐衣有事經過，看見宋戀一隻手把著前台，風情萬種的等待著什麼。
她換了身衣服，準確的說，是沈野的白襯衫，那雙白大腿明晃晃的擺在那，吸引不少路過的男同事因此矚目。
唐衣正要走，見前台給了宋戀一份文件，宋戀接過來撩了撩頭發，往沈野辦公室走。
宋戀眼尖，看見了唐衣。
她揚起笑容，主動跟唐衣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招搖的姿勢如魚得水，好像下一秒就要上位成為沈太太了一樣。
沒有過多的得意和炫耀，但是留給唐衣遐想的空間卻很大。
好端端的進去，又穿著沈野的衣服出來，誰看了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唐衣深呼吸一口氣，鬆開早就捏得泛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