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實在難受,喊得很小聲,奚露聽不見,依然豪情壯誌的跟人家押大押小。
旁邊的侍者見狀上前安慰,另一個去找他們老大來。
唐衣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她,於是疾步跑過去。
唐衣跌跌撞撞,失了儀態,玩得正開心的男人女人紛紛看過來,有的竊竊私語。
奚露剛抽出一支煙叼在嘴裏,準備點燃的時候,看見了唐衣。
她神情一愣,眼底聚起了複雜的情緒。
有警惕,也有柔情。
她的煙都掉了,旁人給她重新換一根,她推掉站起來,朝唐衣走去。
“太太你慢點。”
唐衣實在太失態了,她的長裙被踩在腳底下,快要跑起來,差點踩到裙擺摔倒。
奚露穩穩的接住了她。
唐衣淚流滿麵,緊緊的抱住奚露的脖子,嘴裏嗚咽著不清楚的話,聽得奚露眼眶發熱。
她像沈野那樣,一遍遍的撫摸唐衣的背脊。
一邊又在觀察四周,有沒有可疑人物混進來。
這時候賭場老板來了,他梳著背頭,穿著昂貴的夾克,平時意氣風發,此時卻跟條狗腿子似的,“沈太太,實在抱歉,我這邊沒有收到消息,所以有失遠迎,太太您諒解一下。”
唐衣是背著沈野來的,這邊完全不知情況,根本沒想到唐衣會來。
現在唐衣又哭成這樣,這老板有點哆嗦。
這兒人實在多,唐衣控製了情緒,這才抬起頭來。
奚露拽緊了她的手,“太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唐衣頷首。
奚露帶著唐衣去了她的住處,她就住在賭場,這兒豪華繁盛,每個細節都是花了巨大的資金的。
唐衣才鬆一口氣。
至少說,沈野把奚露藏起來的這段時間,她沒有受委屈。
奚露帶著唐衣走過一道厚厚的門。
門口依然有兩個侍者,看見奚露露出討好的表情,點頭哈腰的為她們開門。
大門關上,賭場大堂的聲音就一點都聽不見了,這隔音效果就像開關,很神奇。
突然的安靜,讓唐衣的耳朵嗡嗡叫了兩聲。
她緊拽著奚露的手,生怕鬆手她就不見了。
唐衣到了奚露的臥房,房間寬敞明亮,眼能看到一塊很大的落地窗,玻璃幹淨透明,外頭是一望無垠的海。
海邊沒有遊客,停著帆船和汽車,天上轉動著直升機。
奚露一身的煙味兒,“太太,我先去洗個澡。”
唐衣點點頭,將小心的情緒藏了起來。
奚露再次出來的時候,她穿上了普通的單薄裙子,赤著白嫩的腳,地上鋪著厚厚的白毛地毯,她不會涼著,更不會摔著。
唐衣見她臉頰紅潤,好像也胖了些,心情就更加好了。
這一身打扮,唐衣也能看見奚露的肚子了。
奚露命人送來了茶水和點心,兩個人嘮起了磕。
“沈總怎麼沒來啊?這地兒不大安全,你咋一個人來了呢?”
唐衣才把目光從她臉上收回來,“他還不知道我來了。”
奚露嘴裏含著桂花糕,眼睛瞪得大大的,“啥?”
唐衣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奚露拍了拍唐衣的大腿,“可以啊太太,你連沈總都敢誑。”
唐衣臉色不大好,“我這是敢不敢麼?他要是誠信嗎瞞著我,我怎麼樣都找不到你的,他其實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聊天這一會,奚露已經把盤子裏的點心都吃光了,然後喝了一杯溫熱的牛奶,滿足的歎一口氣。
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唐衣看得眼饞,也伸手摸了摸。
“感覺如何?”
“好著呢,孕吐勁兒早過去了。”
唐衣笑得開心。
她也諒解了沈野的有心良苦。
跟敵人硬碰硬是不行的,得走完路,花花腸子複雜點,勝算才能大。
唐衣說出自己的疑惑,“沈野演戲給沈臨看,為什麼還要把你安排在這麼惹眼的地方?沈臨不是也跟賭場有交易麼?你這麼明目張膽的賭博,不怕被人發現透露風聲?”
奚露咧嘴一笑,“這確實是賭場,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進來的,不然我在黑道賣那麼久的情趣用品,我白賣了啊?”
唐衣也跟著笑了。
有道理。
再者就是,沈野把奚露安排在這,就在黑道後門的眼皮子底下,是沈臨如何都想不到的,再加上她又不是特別重要,沈臨哪有閑工夫來找她。
所以奚露現在過得特別好。
唐衣問,“你藏了這麼久,知道外麵都發生了哪些事嗎?”
“知道啊。”
“戚容最可憐了。”
奚露嘴硬道,“是嗎?不好意思哦,這兒男人太多了,我都沒怎麼把他放心上。”
唐衣知道她是嘴欠,但還是忍不住拍了她一下,“你這話要是當著戚容麵說,他又要喝得吐血。”
奚露笑嘻嘻的。
唐衣以為她不信,強調道,“是真的,戚容喝酒喝出胃潰瘍,血從嘴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氧化了,全是黑血,差點沒有保住命。”
奚露的笑容這才收了一點,“我知道啊。”
“你知道?”
“是啊,我還去看過他,媽的不是說弱成狗嗎?那次他差點沒把老子操流產!”
唐衣發蒙,“你去醫院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