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褚唯一睜開眼看著吸頂燈,混沌的大腦轉呀轉呀,宋輕揚遇到什麼事了。他昨晚的口氣不對啊。
越想越不對!窗外黑壓壓的,今天天氣也不好,風呼呼地吹著。
褚唯一慢悠悠地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結果一開機,幾條信息連著蹦出來。
“你在哪裏?”
“出門了沒有?”
“今天降溫了,多穿一點。”
“你在哪裏?怎麼還沒有到公司?”
……
褚唯一慌了,一看時間,都8點43了。立馬從床上跳起來!一邊給宋輕揚打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
“你在哪裏?你怎麼不開機!”那語氣和他平時完全不一樣,焦急暴躁。
“我睡過了!才起床!”褚唯一慌慌張張地說道。
那段很久很久沒有聲音。
“宋輕揚——”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卻沒有回複。
“輕揚?喂——輕揚?”褚唯一緊張地僵在那兒,渾身發冷,“你說話啊?”
宋輕揚咽了咽喉嚨,睫毛上滿是雨水,視線一片模糊。他從公司一路飛車,剛剛到樓下。這一路好像有八年那麼漫長。
對,從高一那個夏天,到今年這個夏天,距離他第一次見到她整整八年了。
他一直忘不了,高三那個夏天,他鼓起勇氣去找她,連台詞都想好了。“褚唯一,我是十八班的宋輕揚。聽說你作文寫得很好,能請教一下作文論文該怎麼寫嗎?”
可是他始終沒有機會。
“沒事,我在樓下等你。”宋輕揚掛了電話,視線終於變得清明了。他落落一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患得患失了。
褚唯一匆忙洗漱,拿了牛奶和麵包趕緊下樓。車子停在那兒,雨刮器一下一下扇動著。
雨水朦朧,褚唯一突然覺得雙眼一熱。
一上車,她就發現了,他的發間還沾著水。褚唯一喉嚨哽咽,“你怎麼回來了?”
宋輕揚看著她手上的早飯,眉眼溫和,“先把早飯吃了。”
褚唯一捏著牛奶,“吃不下了。”她甕聲甕氣,“我睡過了,外麵的天氣灰沉沉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宋輕揚輕笑了一下,“你知道公司遲到一次超過一個小時當月獎金扣一半。”
褚唯一沉吟片刻,抬手拉了拉他的手,觸手的冰冷,“怎麼這麼涼?”網上一摸,他藏青色的風衣濕漉漉的,“你衣服都潮了。”
“剛剛下車沒有撐傘,沒事的。”
“會生病的。”褚唯一擰眉,執拗地摸了摸他的襯衫,果然裏麵都濕了。“回家!”
家!
她繃著臉,氣呼呼的。
“我請個假,上午不去了。”給楚墨打了一個電話。“喂,老大——”
“褚唯一,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時候,你人在哪兒?你這是無故曠工!”楚墨吼著,剛剛半個小時,他一直在想是不是昨天自己的話說重了,褚唯一不會是被自己打擊的不來上班了吧。
“老大,我今天不小心睡過了去——”她拿開手機,等著楚墨的爆發。
誰知半晌,楚墨開口,“我知道了,準你半天假,下午過來。”
“好的,好的。”褚唯一連連點頭。掛了電話,她轉頭看著宋輕揚,“我們回去吧。”
宋輕揚喃喃低語道,“楚墨對下屬要求很嚴苛,有個同事開會遲到25分鍾,他就把那人調走了。”
“你是說他會把我調走?”褚唯一眼角抽了抽。
“那你說你有什麼理由能留在他那組?”
褚唯一認真地思考了幾秒,“我能幹。”
宋輕揚伸手拉開車門,不想回答她了。
算了還是回家吧。
回去之後,宋輕揚洗了澡換了一聲衣服,他自己倒沒有什麼感覺。褚唯一給他煮了薑茶。
“這兩天季節變化太大,溫差大,這時候最容易的感冒了。”褚唯一碎碎地說道。
宋輕揚不知口否地喝著湯。
褚唯一又念道,“這是我奶奶教我的,我以前感冒喝這個很快就能好。我奶奶可厲害了,郗清遠小時候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了隔壁就是我奶奶給接上的。”她想到那次,郗清遠為了給她捉蟬,才摔斷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