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沒有好,整個人都沒有精神。
周末,宋母喊她去試禮服,宋輕揚要去開會,褚唯一打車來到商場。
“昨晚幾點睡的?又趕稿了嗎?”
褚唯一支支吾吾,“三點——”
“唉,你這孩子,以後晚上早點睡,別熬夜了。”她拿了一件旗袍,“這件好看。”
“會不會太豔了?”為什麼長輩們都喜歡給她選這麼鮮豔的顏色。
褚唯一乖乖地試了。
“唯一,你穿這件好看。”宋母一臉的讚許。
店長開口道:“你女兒身材好,這件有好幾個人試了,她穿著最好看。”
宋母頻頻點頭,“她不是我女兒。”
“啊?”
“我兒媳婦。”
店長:“你們看著真像母女。”
宋母心情好,一下子給褚唯一買了好幾件,宋輕揚開完會給她打電話,“你們在哪兒?”
褚唯一和宋母剛到TIGI。
她報了地址。
“做頭發?”他噙著笑意。
“頭發有點長了。”冬天洗有些麻煩,打算稍稍修一點。
理發師勸她換個造型,褚唯一對頭發有偏執症,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直發,唯一變的就是劉海了。
其實,她挺想剪成齊劉海的,好像回到高中時代,隻是這個年紀,齊劉海有裝嫩的嫌疑,他可能也會不習慣,心一恍惚,“剪劉海吧!”
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前後走進來。
褚唯一和趙璐的目光在鏡中相遇,她扯了扯嘴角,報以一笑。
趙璐笑容淺淺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婦人身上,“伯母——”
宋母正在和發型師討論褚唯一的新發型,“趙璐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幾個月。”趙璐眼底有一閃而逝的失落。
“我來陪唯一剪頭發,你看看這個發型好看嗎?”
“好看,好看——”趙璐僵僵地扯了扯嘴角。
宋母不一會兒先回去了,在樓下碰到了宋輕揚。
“揚揚,我問你,你和趙璐怎麼回事?”宋母板著臉。
宋輕揚一愣,“你遇到她了?”
“在樓上做頭發呢,我看她看唯一的眼神不對,你是不是傷了人家了?”
“媽,您想多了,他是趙玨的妹妹。”
宋母了解兒子,“行了,你先上去吧!”
理發師的技術很好,劉海剪得很整齊,“好了,好不好看?”
褚唯一癡癡地看著,感覺有點怪,十多年前的自己就是這樣的嗎?像又不像。
“剪好了?”他的聲音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嚇了一跳,眸光微閃,“嗯,什麼時候來的?”
他微微一笑,“剛剛。”看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心情。
他沒有發表任何評論,褚唯一竟有些失落。
趙璐也好了,長發微卷,嫵媚耀人。她和宋輕揚打了招呼,他不冷不熱。
趙璐和同伴離去。
褚唯一有些不解,他平日對人謙和有度,怎麼今天有些——失態了呢?
兩人去吃了火鍋,熱氣騰騰,她開始犯困,思緒也有些混亂,“你和趙璐怎麼了?”
他抬首,“嗯?”
褚唯一對著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氣,“好困啊!”
他輕笑出聲,“趙璐比我低一屆,在德國念書,因為趙玨的關係——”
她眨眨眼,那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
“我和她走得比較近。”他緩緩說道,“可能她把這種關係理解錯誤了。”
褚唯一點點頭,“唉,又是一段無法修成正果的單戀。”
小區的夜路,暈黃的燈光在冬夜裏顯得格外溫暖。
宋輕揚牽著褚唯一的手,“唯一——”他突然念著她的名字。
她停下腳步,回頭,光線朦朧,她看得不是很清楚,“怎麼了?”
他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撚動她的發絲,“這樣很好看。”
幸好不是在明亮的光線下,她的臉竟然不爭氣地燥熱起來。
“高中時候的你,也是這樣,有時候在隊伍中一眼就能看到你,隻是你的頭發擋住了你大半的臉,那時候真的想過去和你說話的——”可是驕傲的他還是沒有勇氣。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顫抖的聲音,“輕揚,幸好你那時候沒有找我——”
如果在當時,她一定會拒絕他的。
緣分就是這樣,對的那個人總是在最恰當的時間出現,不早不晚。
春暖花開的季節,天澤舉行了走進鄉村的活動,褚唯一欣然報名了。
楚墨看到名單,把她叫到辦公室,“你下個月舉行婚禮,現在去忙得過來嗎?”
“楚總,到了休婚假的時候我一定休。”她毅然決定參加這次的活動。
楚墨簽了字。
宋輕揚知道這事後,倒沒有說什麼,他不會阻攔她想做的事。
出發那天,他送她去了車站,幫她拎著行李,“記得給我電話。”
她心裏有些舍不得,酸酸的,“好。”
當著那麼多同事的麵,他抱了她一下,“回來我去接你。”
車子開了整整五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一個位於山腰的小村莊,山清水秀的地方,一棟棟灰色石磚堆砌的房子建在那兒。
正是油菜花盛開的季節,路邊全是金燦燦的油菜花。
沿路走著,鼻尖滿是清香。
一行二十多人,雖然舟車勞頓,可見到這幅自然的美景,漸漸來了精神。
村裏有四十多戶人家,隻是如今隻剩下蹣跚的老人和學齡的孩童,青壯年都出去了。
他們進村的時候,放學的孩子正背著書包走在崎嶇的小路上,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們。
純樸澄淨,褚唯一對著孩子微微一笑。
褚唯一和花花住在一起,住宿條件並不好,廚房、廁所還是九十年代的風格,女同誌們叫苦不迭。
晚上,宋輕揚給她打來電話,山中的信號並不好,斷斷續續的,她告訴他,這裏很美,天很藍,尤其是空氣,比起滿是柳絮的D市,這裏簡直是世外桃源。
其實也很苦,隻是她都略過去了。
“好多孩子隻比寧寧大幾歲,但已經一個人生活了,做飯、洗衣服……他們真的很單純,很讓人心疼。”她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