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省了請安的喬卿莫用過早膳後便去耳房看佩藍和綰青,陪著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屋。
才將將坐下就見景紅捧了白瓷藍碟進來,道;“姑娘,這是胡桃巷姑太太親自做的綠豆糕,送來的時候還熱乎著呐,您嚐嚐。”說著用帕子包了一塊遞給自家姑娘。
自從上次喬卿莫幫忙請了太醫給二表哥劉智看病以後,聽說病情已經穩定了,隻要按著太醫的方子吃藥日後就不會再發作加重病情了。劉喬氏心存感激,先是備下重禮登門拜謝秦太夫人,而後又時常往永誠伯府裏送些自己做的糕點,雖說不貴倒也是一片難得的心意。
喬卿莫接了綠豆糕品嚐起來;“嗯......入口鬆而不膩,味道清香不燥,姑母這手藝怕是比玲瓏齋的都還要好。”說完忍不住又吃了一塊,再配上新沏的普洱生茶,這順滑入喉後的回甘,沁入心脾的清新瞬間發揮到極致。“這綠豆糕還不錯,你包一份給溫媽媽送去,然後是佩藍和綰青再單獨一份,剩下的你帶回去和竺墨她們幾個嚐嚐鮮吧。”
“是,多謝姑娘。”景紅高高興興的端了綠豆糕退下。
剛出門口又折回來道;“姑娘,姑太太來了,由溫媽媽領著已經到廊下了。”
“嗯,曉得了,你先下去忙罷。”這便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吧,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喬卿莫剛準備到門口去迎,就見劉喬氏風風火火的跨過門檻進來了。
“姑母。”喬卿莫上前行禮。
劉喬氏一把扶起喬卿莫,仔細打量起來,道;“讓我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了?前幾日來還好好的呐!”
“姑母莫急,我這不是沒事嘛。”喬卿莫攜了劉喬氏的手進裏屋坐下,溫齊家的倒了茶後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
“你這小妮子,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若不是溫齊家的來告訴我,我還蒙在鼓裏呐。”劉喬氏急得直拍喬卿莫手背。
喬卿莫聽劉喬氏說著話卻用眼神重新審視溫齊家的。溫齊家的報信?這倒是讓她意外。
“你也莫要這樣看她,若是她不來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就這樣瞞著?”
“我這不是怕嚇著您嘛。”喬卿莫收回眼神,賠著小心。
劉喬氏喝了口茶接著道;“好了,看到你沒事到也罷了。若不然,我該如何跟你爹交代?”
“父親,自是舍不得說我。”言語裏帶著些許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驕縱,隻要一想到家人她的心終究是柔軟的。
劉喬氏心疼的撫摸著喬卿莫的手又不舍地囑咐道;“瑞兒,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我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你二表哥還病著家裏終究是離不得我的。這一會兒還要去給太夫人請安。瑞兒,你切記以後要再仔細些,好生照顧自己,若是這伯府呆不下去了就來姑母家,姑母那裏無論何時都歡迎你。”
“姑母。”喬卿莫微有感動,道;“姑母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二人又說了兩三句不舍的話,喬卿莫這才喚了魏紫送劉喬氏去芙德堂。
屋子裏一下隻剩自己和溫齊家的了,喬卿莫卻隻是平靜看著她。
“姑娘。”溫齊家的自覺的跪到喬卿莫跟前。
喬卿莫不搭話,低頭理新繡的帕子。
溫齊家的本以為自家姑娘會生氣,會責罵,早就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想好說辭了。誰知自家姑娘卻是這樣的不聲不響,她反倒慌了神忙擠出幾滴眼淚,道;“姑娘,老奴知錯了,可老奴都是為了你好。”
溫齊家的見喬卿莫依舊沒反應,接著道;“姑娘那日不明不白的暈著就回來了,後來府裏的下人說什麼的都有。老奴心疼您,畢竟您隻是這府裏表親血脈,哪裏比得上正族的孫女親啊。老奴就想著請姑太太過來看看您,一來是給您長長勢,而來也好讓那些個嚼舌根的人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咱們也有是後台的。”說完淚眼婆娑的看著麵無表情的喬卿莫。
“所以,這便是你擅自去胡桃巷的理由麼?”妄圖無形中挑撥永城伯府和胡桃巷的關係,再推說是為了自己好,溫齊家的真當自己是隻溫順愚蠢的小貓了麼?隻是她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我......”溫齊家的對上喬卿莫平靜如初的眸子,心亂如麻。
喬卿莫放下手頭的東西,扶起跪在地上的溫齊家的,輕聲道;“溫媽媽,你好歹也是我的乳母,母親生前又托你教導我身邊的幾個丫頭。若是連你都如此輕狂不經我同意便擅自離府,那她們幾個豈不是要有樣學樣?若長此以往下去,我這蘿夢閣不就亂了套了?那我還算什麼正經主子?”喬卿莫不問溫媽媽的用心何在,隻點她的規矩何在,隻因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