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莊夫人得到喬卿莫平安回到莊府,外頭還沒有任何流言蜚語的時候已是初六。
莊夫人忙放下手上的賬本,散了一眾丫鬟仆婦,隻留了謝媽媽在屋裏,咬牙道:“那幾個綁匪明明說這姓喬的已經死了,沉了湖不是麼?怎麼又好端端的回了永誠伯府?她回來便罷,按照計劃,此刻整個京都應該到處傳這永誠伯府裏的表姑娘與人奔逃被棄的話才對,怎麼竟連一絲風言風語也沒有?!”
謝媽媽自然曉得,原本的計劃是讓綁匪在除夕夜將喬家姑娘悄無聲息的綁了,然後第二日再由那個劉俏生端端將人送回永誠伯府,而後其他人再四處散播喬家姑娘與人奔逃被棄的謠言。到時候這喬家姑娘名聲盡毀,就是鎮國公府也不敢再娶她!那個時候秦太夫人必會心急如焚,自家夫人再趁機登門提親事,當然不是正妻,隻是個貴妾罷,那秦太夫人也得感恩戴德含淚咽下。世子爺就是再心疼喬家姑娘,自家夫人到時候再哭一哭,這事兒就成了。
到時候夫人再向宮裏提親,這樣世子爺既得了喬姑娘,又娶了公主。夫人自有的是手段,再用個三五年磋磨喬家姑娘一番,到時候什麼事不得聽自家夫人的。可現在出了差錯,原本計劃初一就辦成此事的,綁匪說喬姑娘沒了,自家夫人還在等永誠伯府吹喪嗩呐來著,結果喪嗩呐沒等著,竟等到這個消息。
謝媽媽心知莊夫人心裏憋屈,思索片刻才自信地道:“夫人,如今咱們既知道她還活著,不如按原計劃行事。”
“可你不是說,那群人已經聯係不上了麼?難道,要咱們的人出手不成?況且那姓喬的都回來這麼些天了,隻怕已經將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了!她若拿著那些證據告咱們綁架官眷,這可如何得了?!”莊夫人說著,手裏的帕子都要攥壞了。
“夫人您多慮了,這再不濟您還有皇後娘娘和太子爺殿下不是?”謝媽媽說著端了盞熱茶給莊夫人順口氣,接著躬身道;“再說她查出來又如何?咱們當時找那會子人和收買景紅的時候,都是空口白牙的交易,既沒有字據又沒有旁人瞧見。大不了一個吳嬌蓮在旁罷了,可她也是咱們這條船上的,她聰明著呐,斷不會自尋死路的。咱們現在若是不按原計劃做,那夫人您就甘願受永誠伯府擺布?”
莊夫人接過茶盞連喝好幾口後方狠狠地道;“那姓喬的,看起來柔柔弱弱不禁風雨的模樣,哪知她是個心根兒裏壞的?竟教唆柏哥兒回來與我慪氣,絕食。也就罷了,怎麼咱們都求上門去了,那老婆子連信物都收了,居然還擺咱們一道,同鎮國公府說定。這可真是好謀劃,好計策呀!”
“所以呀夫人,咱們得立馬著手去按原計劃進行才是。哪怕她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是咱們平昌侯府做的手動腳,那又如何?到如今好不是連一個屁都不敢放。要老奴說,這個時候就按原計劃,才能打她們一個措手不及不是?”謝媽媽說著為莊夫人蓄了茶。
“嗯...媽媽你說得有理。”莊夫人再次喝茶後道;“還請媽媽親自去安排,順便把柏哥兒喚來罷。”
“是,老奴就著去辦。”謝媽媽行了禮便退下。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謝媽媽攙扶著莊梓柏進了屋。
莊夫人左右瞧了瞧自己的寶貝心肝蜜餞兒,雖然看起來氣色已經大好,可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大圈兒了。莊夫人心裏頭泛了酸,忙起身上前握住莊梓柏的手引到一旁坐下,連聲問道:“最近可好些?瞧著又輕了許多,母親已經讓你皇後姨母又換了一個新的太醫來?”
“孩兒已經大好,母親何苦在麻煩皇後姨母。”莊梓柏心裏想著即將要與喬妹妹定親,舉手投足間盡顯歡喜。
謝媽媽與莊夫人不經意的交換了眼神後,便再一旁勸道:“是呀夫人,這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您也不必太過憂心。不過世子爺,皇後娘娘這回為您請來的汪太醫醫術可是一流的。聽說除夕時秦太夫人病重,也是請了汪太醫去的,結果汪太醫一去沒兩天秦太夫人就能下地了呐。若能得他看診,想必世子爺您也能盡快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