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沒有睡,也沒有感覺到累,並沒有回到公寓,一直坐在休息室裏發呆,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流。再這樣下去,博物館被關掉的可能性就越來越大了,很有可能被拆除後蓋別的樓。
在休息室沒有窗戶,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一天不知不覺中就這樣過去了,我看著電腦上的新聞發呆,網上那麼快就已經有新聞了,微博上的各種猜測和謠言,手機好幾個未接來電我不想去看,腦中好像隻有一個念頭。
夜幕降臨,根本不需要交接班,我就在休息室,同事問我能不能一個人,我點頭裝作沒事,內心不再平靜。夜深人靜,我那過手電筒來到了二樓,這個時間點是值班警員交接班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從他們身邊躲過,似乎是因為常一個人晚上的時候在這裏晃悠,所以熟門熟路得知道躲在什麼地方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暗室中濃鬱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屍體已經被搬走了,隻留下地上的粉筆印和殘留著的已經幹得變成黑色的血跡。我看著傑克的臉,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可能會搬家,可能造成這裏的生物都不能生存?”我的聲音冰冷,對著沒有生命的傑克輕聲的問著。
從傑克的身體中走出來一個穿著屠夫裝的男人,他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的顫抖著,手中拿著一把還在滴著血的斧頭,他低著頭不說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小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想要得到什麼?還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我輕聲的問著,他隻是低著頭不說話,不回答我的問題。
“嗯?你告訴我啊,難道你不希望我幫你嗎?”我伸手用袖子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濃鬱的血腥味讓我的腦袋有些暈眩。
“我不能控製我自己,我隻會嚇人,我根本不敢殺人...暮夜,我控製不住我自己,好像有什麼力量在牽引著我這樣做,暮夜,你要幫幫我...”又是被控製了,他們的元神不都在這個博物館中嘛,為什麼會被人控製住?
“你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誰,暮夜,對不起,我不想殺人的...”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殺他?”
“對不起,對不起暮夜...”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我緊張地回過頭去,安裔安安靜靜地站在我的身後,眼中似乎是想要表達著什麼情感,卻沒有開口。
小黑好像是受到了驚嚇,慌忙回到了傑克的身體裏,我看著安裔的臉,有些許的害怕。是的,我隱瞞了,隱瞞了凶手,這些凶手都是我的朋友,我從小就沒有朋友,她們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她們不會嫌棄我是怪胎,不會拿石頭和雞蛋扔我,她們會和我說笑,會對我說“對不起”,我不能出賣她們,雖然我知道這次他們真的錯了。
“暮夜,你一開始就知道是她們?”我看著安裔的臉,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我點了點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此時我覺得我好像是一個在背後指使別人的老巫婆,做著種種的錯事。而這些錯事卻被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人看到了。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因為我從來都不會去解釋,我從來都是一個人的,突然多了一個人讓我不知所措。
“暮夜,她們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樣做的?”他的聲音依舊溫柔,我不可思議得看著他,小心翼翼得問著:“你還願意相信我嗎?”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向我走近,我看著他向我走來,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他拉過我的手,將好時巧克力放在我的手心,溫柔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一直都相信著你!”
我壓抑著內心的情緒,換了一口氣,止住了快要掉下來的眼淚,鄭重的對著他說道:“我想告訴你關於他們的事情!”
他伸手將我臉上的淚水擦幹,我坐在博物館的門口的台階上,吹風能夠讓我冷靜和清醒,告訴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將巧克力放在口袋中,雙手互相搓揉著,開始了我的故事:“這是我來到這裏工作的時候,晚上無聊在網上查來的,雖然不夠精確,但是大概的事情是這樣子的。我們S市原本這裏是沒有博物館的,有的是條舊街,舊街的名字叫做平安街。平安街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樣的十分安詳平和,孩子們都很淘氣,喜歡作弄大人,但是大人們卻總是能夠包容這些孩子。這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久到沒有人會記得這條街。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平安街突然就不平安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街上的人染上了瘟疫,政府為了不讓瘟疫傳染,就將這條街封了起來。這種事情在那個時候時常發生,我想你看電視也應該能夠看到吧?”他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
我點著頭繼續說道:“後來瘟疫迅速的蔓延了開來,很多來這裏為她們看病的人也都被感染到了,沒有被感染到的也全都逃出了這條街,從此這條街就變成了一條廢街,荒荒涼涼的從此再也沒有了生氣。就這樣,平安街從此就變成了沒有人會過來的地方,甚至很多人都聲稱從這裏路過會遇到鬼的。後來就連著附近都沒有人敢來了,而這條街上的屍體也沒有人來打理,最後變成了如同化石一般,被風沙所蓋過。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有一個外國人叫做拉基爾來到了S市,他不信邪,買下了這塊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地,然後便建起了現在的博物館。這就是博物館的曆史,博物館至今已經要五十多年了,拉基爾也已經死去了很久了。這家博物館中的亡靈很多都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地縛靈,地縛靈的意思就是死在這個地方,沒有辦法離開這一塊地方方圓十米。”說道這裏,我思索了片刻,在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自己的惡行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