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濤也確實可憐,那些鄉鎮長、書記也比他氣派顯擺,他過來吃飯竟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好像是來吃白食的。
宋剛對黃濤說:“黃濤,這幾位都是老資格的鄉鎮黨委書記,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介紹?”
黃濤笑了笑,說:“熟人,都是熟人。黃石鎮的黃書記,本家;楓樹鄉的楊書記;曹家渡鄉的郝書記。都是老熟人了。”
“黃縣長好。”
“謝謝黃縣長,您記得我呀。您好。”
這幾個人又一次熱情地和黃濤打招呼,心裏卻暗暗吃驚,心想,這黃濤才來一個星期,並沒單獨見過麵,甚至也沒由他召開過什麼會議,隻是那天在見麵會上匆匆握過一次手,稍稍一瞥而已。他怎麼就記得我們的姓名和任職的地點?
那幾位書記並不知道,雄才大略的黃濤,並不是他們所認為的唯唯諾諾的人,他的政治才華並不比宋剛遜色多少。黃濤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是宋剛的死忠,宋剛在明,他黃濤就隻能在暗,他準備為宋剛打下這片天地儲備力量。
今天幾位鄉鎮書記是下決心要獲取宋剛的歡心,就顯得特殷勤、阿諛,說得話自然也是特恭謹、特誇張。
“宋書記,您來江城當書記真是我們的福氣呀。如果您能夠早點來江城就好了,江城早就不是這樣子了。”說話的是黃石鎮的黃書記,宋剛暗暗笑著,我不早就在江城嗎?早點來那是指什麼時候呢?
楓樹鄉的楊書記立即附和:“那是,要是宋書記早幾年任書記就好了,那江城早就不是今天這樣了,搞不好也是深圳那樣的特區了。”這話更是沒譜兒,這“那”字說得特響亮。
宋剛想,早幾年我還是個娃娃呢,二十幾歲當縣委書記的,那不是太也誇張了嗎?他笑了笑,說:“我宋剛有什麼才能?如果說搞企業,這我有自信,但行政,水太深,也太渾了,不容易啊。”
揣摩領導的話是行政的基本功,他們聽宋剛這麼一說,認為顯然是話中有話,曹家渡鄉的郝書記立即接著說:“那是的,書記說的一點沒假。我早就發現了有人居心不良,張揚得很。書記,不知該不該說,聽說那姓曹的似乎不好對付,您可要多個心眼哪。”他那關切的神態,似乎宋剛是他的親爹。
宋剛詭秘地笑了笑,緘口不語。
曹家渡鄉的郝書記一看宋剛的這神態,以為說中了他的心思,接著說:“在江城當書記不容易,可憐劉威就成了孤家寡人,那蕭巍巍太囂張了。當年王仁的日子也不好過,再往上推,沒幾個書記當得順暢的,個個當的掉眼淚。因此呀,一開始就不能讓縣長得勢,書記,您真的不能手軟囉。”這話聽起來有些刺耳,連楓樹鄉的楊書記也覺察到這話不妥,似乎在江城當書記,都不會有好下場。
黃濤準備戲弄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