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力找宋剛是彙報餘佑的一些異象。他說,餘佑最近在美國,經常去張文靜那裏看望他,但他每次去,都是躲躲閃閃,我們的人問他,他先是承認,後來知道瞞不住,就一再告誡我們的人千萬不能對外講,話中之意,特別不想讓您知道。我真弄不懂這餘佑到底在幹什麼。
宋剛聽到這消息,心裏“咯噔”一下,這餘佑,這張文靜到底有什麼古怪?難道張文靜與“帝字號王國”有關?
不可能,應該不可能。此人一無子女,二無妻室,現在位高權重,還有什麼奢求需要這麼拚命去追求?再說,張文靜人品沒得說,做人又非常低調,自己還有病在身,似乎對生活信心都不那麼充滿熱情,不可能還會建立和經營一個如此大的企業。還有,一個高級官員,不借別人之手經營企業,那是典型的違紀違規,他犯得著冒此風險嗎?如果說張文靜有兒女,有妻室,他們經營一個企業倒是有這種可能,可這老頭現在是孑身一人,妻子已故多年,一直就沒有子女,要是他經營“帝字號”王國的話,誰在跟他經營?
那餘佑經常去看張文靜目的何在?難道是為了宋剛的仕途嗎?有這種可能,特別是他不想讓宋剛知道,那這種可能性就更大了。
聽完張永力彙報,宋剛把自己的最後這一想法說了,張永力凝思了一會,說:“我看不見得,不過,也隻好這樣解釋了。但是,他怎麼和張文靜這麼熟呢?”
是,餘佑怎麼與張文靜這麼熟呢?也許,餘佑有這個能耐吧?在外闖了幾年了,結識、巴結高官的能力練熟絡了,再說,有了經濟實力,結識個省級領導也不是難事。
“永力,餘佑我信得過,他不應該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宋剛看著張永利說,“也許,他處在一個更複雜的環境裏吧。我明明感覺‘帝字號’問題大得很,可他那裏傳來的消息總是說,沒什麼值得關注的事。這點,我很懷疑。好吧,既然我的感覺告訴我,他值得信任,那就信任到底吧。錯了,就怪我的判斷了吧。”
張永力說:“還有一個消息,張文靜的病查出來了,是腎結核。”
“要緊嗎?”宋剛一驚,“這病治得了嗎?”
張永力說:“我問過醫生,說這病有治,隻是比較麻煩,就看這結核菌耐不耐藥了,要是耐藥的話,那就隻能做腎切除了。”
“那這樣的話,張文靜在美國的時間隻怕會比較久了,省裏的工作就是省長主持。”宋剛說,“徐高飛那裏有消息嗎?”
“我正想說你呢,那天擊斃強仔,應該由我去呀。你這險也冒得太大了,你怎麼可以親曆險境呢?那要我們這幫兄弟幹嘛?當然,我的成功率是小一些,但我自己還是有信心的。”張永力對宋剛沒有要他去完成這一任務,心裏有些不暢,甚至有些失落和失望,“徐高飛那裏到現在仍然沒有消息,這家夥是死是活都難說呢。這老樹根太狡猾了,我們可能低估了他的能力。”
宋剛也有些擔心,收到徐高飛的信息已經過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事很難說,他在香港,在黑幫窩裏,隨時都有危險。現在,連白玫瑰也弄不清徐高飛在哪裏。
宋剛要做的是很多,徐高飛那裏著不上力,隻能幹著急。所以,徐高飛的事隻能是等待,其他,毫無辦法。
宋剛自己的工作仍然很艱難,是這幾年來最困難的時候。現在,他是政府班子裏的邊緣人。不過,由於有了上次對郭開興的發威,他身邊漸漸有了一些朋友,因為,除了宋剛,對郭開興不滿的人還是大有人在,同病相憐往往就是知音嘛。但宋剛也知道,他不能依賴這些失意之人,並且這些人也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還有,宋剛不可能把他們當成知心朋友,更不會把自己內心完全坦露在他們麵前,他今後的日子仍然艱難。
因此,他低調地處理每一件事。現在,他把精力主要放在水庫的修繕、維護上。錢,郭開興主動給了他二千五百萬,也許是心裏有點虛,不敢過分地捏宋剛這個柿子。過去,郭開興覺得這柿子是軟的,軟得一塌糊塗,可突然發現這柿子並不是原來感覺的那樣軟,還有些硬,所以,他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拿出了二千五百萬資金給他修水庫。宋剛想,這二千五百萬,雖然還是有些少,省著用,基本也差不多應付得過去了。
由於宋剛不是郭開興的核心團隊的人,除了“本分”的事,他有的是時間,這也正合宋剛的意,因為,除了徐高飛那裏,宋剛還需要考慮“梅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