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咖啡廳裏的人稀少了,現在已經是臨晨。陳紅不願離開,宋剛同樣不忍心告別這蕩人心魄的氛圍,他們都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對不起,宋剛。”許久,陳紅的臉仍然緋紅,訥訥地說,“我……都怪我。我忘記了……”
忘記了什麼?宋剛知道她本來要說忘記了什麼,他已經有所屬,永遠是婷婷的人,“都怪我。陳紅……”宋剛甚至有一宗褻瀆聖女的負罪感,還隱隱約約有種背叛的內疚。
沉默,又是許久的沉默,突然,陳紅問:“後天的聯誼會有困難嗎?”
“有。本就不是時機,我提過,但就是沒人聽。我想啊,郭開興他們今晚是肯定沒法睡覺啦,”宋剛說,“他們對香港一點也不了解,以為是內地,商人們必須跟在官員的屁股後麵轉。在他們的思維裏,都成了定式。”
“既然是這樣,那就請你再準備準備吧,後天,我們希望聽到一場生動的演講。”陳紅說,“也許,特區政府也會有人參加。”
宋剛看著陳紅的臉,說:“謝謝。”陳紅嫣然一笑,“不必。別老是謝謝不離口。”
這一聲“謝謝”,這一聲“不必”,外人聽起來會莫名其妙,可宋剛和陳紅心思息息相通,就這麼表達,就這麼簡單,什麼都清楚了。
正說著,突然進來了四個人,宋剛趕緊抱住陳紅,把身子伏低,兩人有熱吻起來,“別做聲,進來的人是老樹根。”宋剛輕輕地在陳紅的耳朵邊說。
陳紅身子微微一顫,隨即又似乎忘記了所有,熱烈地吻著宋剛,輕輕地氣喘聲和呻吟,她真的又沉浸在忘情的愛戀之中,世界已經不存在了,就隻有他們倆。
老樹根朝這邊看了一眼,一對熱戀的情人讓他把目光在他們的身上停了幾秒鍾,昏暗的燈光下,那對情人似乎忘記了整個世界。
另一個人看了這邊一眼,迅速把目光移開了,他引著老樹根進了一個包間。另外兩個人選擇包間外,靠包間最近的位子坐下。不久,引老樹根進包間的人出來了,對另外兩個人說了幾句什麼,那兩人立即起身,站到了咖啡廳大門旁邊,然後,那人朝宋剛走過來。
“做了吧?”那人說,“現在。”
“行,你選擇那個一塊?”宋剛說,“高飛,老樹根還是歸你吧。我已經做了一個。”
陳紅躺在宋剛的懷裏沒動,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那個和宋剛談話的人是徐高飛,他的出現,肯定是原因的,或許,他已經打聽到了臨江代表團來香港,暗中跟蹤了宋剛,得知宋剛和陳紅在這裏,徐高飛有意把老樹根引進了這個咖啡廳,一起把這個老樹根拔了。
剛才,他對兩個保鏢說,老大要見的人就是那兩個親嘴的人,你們給我守著別讓人進來,我去把那個人叫過去。
“那我先動手,你接著把那兩個撂倒了,外麵沒有其他人。”徐高飛說,“五分鍾之後警察就會趕過來,你必須在三分鍾之內解決,留兩分鍾時間給你離開,夠了嗎?”
宋剛笑了笑,“夠了。陳紅,別怕,我到門口時你才起身,然後出大門,別管我,你跑向你的車子,把車子發動起來,我一到你就開車,往尖沙咀方向開。有沒有問題?”
陳紅顯得有些緊張,手微微在顫抖,“沒……沒問題。你不會有危險吧?”
“沒事,就兩個飯桶罷了。”他仍然平靜地微笑著對陳紅說,說完,他抬起頭朝徐高飛說,“開始吧。”
徐高飛往包間裏走去,一隻手放進了懷裏,顯然,他是帶著武器的。徐高飛在進包間的那一瞬間,回頭看了一眼宋剛。這時,宋剛也站起了身,往兩位保鏢那邊走去,悠閑、平靜,嘴上還叼著一隻煙。
“哥們,剛才那位說……”宋剛對那兩位保鏢說話,沒說完,包間裏一聲巨響,那兩個保鏢一愣,沒作出任何反應。
宋剛猛地一拳擊向左邊那位保鏢的下頜,骨骼的碎裂聲連隨後跟上的陳紅也隱隱約約聽到了,隨即,宋剛又一回肘,擊在右邊的保鏢胸部,再一拳打在往下彎腰的那人臉上,宋剛知道,這人的鼻梁骨徹底的碎了。
“嘭嘭”兩聲,兩個人摔在了地板上,顯然,這兩人一時半會是清楚不過來的了。宋剛環顧了一下大廳,沒人注意這邊,幾個顧客和服務員都愣愣地呆立著,他們都看著徐高飛進去的那個包間,被那裏槍聲嚇愣了,因為,槍聲與宋剛的動作幾乎是同時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