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那幅名畫(1 / 3)

陶俊視察來匆匆,去匆匆。第二天去了江城,宋剛沒有隨同前去,他直接回了臨江,他本想順路回家一趟,可王興福肯定不希望他隨同,所以,宋剛懂味,離他們遠點,讓他去陪陶俊副書記吧。

陶俊在臨走時,悄悄地對歐陽誌勇說:“王興福要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得罪這種人沒意思。不過,我不會讓你為難的,還璧歸趙,你就放心吧。”歐陽誌勇聽懂了這話,心想,還是老領導會體貼人,感激的說:“謝謝書記。”

第三天,王興福打電話來問歐陽誌勇,他說:“我那天給你說的那事,那事可以做了,你把畫帶過來吧,我們今晚去陶俊書記家,我已經跟他聯係好了。誌勇書記呀,這都是我在為你這想那,他是你的老上司,這種事也隻有我為你著想呢。”這王興福也說得出口,拿了人家的東西還說你應該感謝我吧?隻有我會拿你的東西吧,你還不感激我?

歐陽誌勇沒法子,按照陶俊的吩咐,傍晚安排兩個人把那幅畫取了下來,兩夜趕到市裏,再和王興福一起去了陶俊家裏。

王興福快樂地看到陶俊副書記收下了那幅畫,心裏甜滋滋的,心想,他樂哈哈的看著陶俊收下那副畫,今後的前程就在這幅畫上了。他又想起了宋剛,宋剛你有我這水平?隻有我才知道領導的心思。

在官場,揣摩領導的心思是門功夫,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揣摩的題材,學好了這門功夫,那你就是先知了,是先知,那你不就百戰百勝了?兵法裏還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何況官場?何況,陶俊自己已經暗示了,喜歡了那畫,還不想到這一層?還不把畫送上門去?

王興福很快樂,快樂,話也就多了,他滔滔不絕地說,領導怎麼怎麼有水平,怎麼怎麼有能力,後來,又讚揚起陶俊書記既有政治領袖風範,又有文化人的天賦與修養,還信誓旦旦地說,今後他也要向陶俊書記學學,並且努力在民間搜羅古畫古董,來孝敬陶俊副書記。

陶俊“嗯嗯”地應對著他的說話,沒有在這方麵過多地討論,特別是王興福企圖探討字畫好壞優劣的時候,陶俊幾次偷偷地皺了皺眉頭,心想,你也配探討這問題?我陶俊也是半桶水,還不敢深究那些名家字畫的風格特點,更不敢議論他們的好壞,你一個冒牌的大學生,其實就是初高中水平,你也有此水平?

慢慢,話題總歸要歸入正題,先是說宋剛的不是,當然,這隻能是隱隱約約地說,不能直截了當,然後,又談到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以及為政的理念和打算。

陶俊隻是微笑著“嗯嗯”了事,不表態、不發言,沉默是金。在王興福興高采烈的滔滔聲中,和陶俊不斷的“嗯嗯”聲裏,一生夢寐以求的親近就要結束了,陶俊說:“興福呀,回去好好工作,將來呀,還有很多事要做,臨江是我省重要的工業區,是重中之重,今後的擔子重著呢。不過,這幅畫,我是不會收的,也不能收,這是犯錯誤的事,你們的好意我領了,我也應該感謝您。這畫,你們帶回去。”

陶俊說的話很模糊,“很多事要做”,“重中之重”,“擔子重著呢”,怎麼理解都可以。可王興福的理解很清晰,覺得領導的話已經很明了,他想,這都是這幾天感情的結晶、這幅畫的功勞,他高興地告辭,高興地展望著美好的未來。至於後麵那句話,這畫不能收,誰都會這麼說,基本的自我防備還是應該有的,萬一今後出了什麼問題,至少有個托詞,“人家硬要放在這裏的。”所以,王興福的興奮並沒有因為這句話感到氣餒,更沒有傷心。

王興福高興地告辭,陶俊也沒有強行把畫塞在他們手裏,出門時說完再見,陶俊說:“噢,誌勇,你留一步,我還有點事跟你說。”歐陽誌勇留下了,其他人走了,當然,歐陽誌勇的人得在車上候著,王興福愉悅地坐車回了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