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福說:“哪裏,哪裏?你們都很忙,感謝了。真的,我內心很感動,還是老朋友有感情呀。唉,我這病呀,這次隻怕是難得好了。唉,人一輩子,為了啥呢?辛辛苦苦一輩子,剛剛得到組織的照顧,可以讓我休息休息了,沒想到,身體又不行了。”
宋剛心想,你這病呀,醫生是沒法治的,等會我給你治治,也許效果還會好一點。
他說:“興福主任,千萬別這麼想,現在的醫療水平高,您住幾天也許就好了,別灰心。聽說呀,人得病了,最怕自己沒信心,這治病呢首先必須自己有信心,病才好得快。這樣吧,您好好在這裏療養,多住些日子,我們也不多打擾您的休息與治療。我們也沒買什麼東西,各人都準備了一點小意思,您想吃什麼您自己買吧。”說完,他向黃濤使了個眼色,黃濤立即把紅包送上,其他的副市長和政府辦公室的主任、副主任們都把自己的紅包送上。
王興福想推辭,可這些人“實心實意”地硬塞在他的手裏,或者枕頭下,他也沒辦法,嘴裏不停地說:“謝謝,謝謝。”
看看都拿完了,宋剛說,你們在外麵等我一會吧,我還想和興福主任說幾句體己話。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後,宋剛拿出自己的紅包,塞在王興福手裏。
王興福一看,厚厚的一紮錢,他驚呆了,不知這是什麼意思,半天才問:“這……這是?”
宋剛笑了笑,說:“這是看病的紅包錢呀,三萬。”
王興福沒法理解,憑啥?宋剛送這麼多錢給他,這不符合道理呀?他疑惑地說:“這……這麼多錢,市長,不是開玩笑吧?”
宋剛說:“興福兄,這錢是您自己的,您心裏有數,您就放心收下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處為止吧,過去的事就一筆勾銷了,今後重新來過,您看,行不行?”
王興福愣愣地看著宋剛,如見鬼魅,似乎,眼前的宋剛不是人,是鬼、是神,什麼事都知道似的。他驚恐地看著宋剛,說:“你……你都知道了?你想把我怎麼處置?”
宋剛正色地說:“興福兄,我宋剛不想為難你,剛才的話都是實話,說了一筆勾銷就一筆勾銷。你別緊張,這三萬塊錢是秋妹還給你的,到此為止吧。你說我‘都知道了’,我不是神仙,不可能都知道,我也沒心思想都知道,但你最近做了些很出格的事,趕快自己擦幹淨了吧,別到時再弄出什麼事來。你以為我們之間有生死仇恨,可我,從沒想和你鬥,也沒跟你鬥,別再胡思亂想了。”
王興福怔怔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半天才說一句:“你真的不會整我?”
宋剛說:“我為什麼要整你?興福兄,假如我宋剛真個和你鬥,你現在不是在病房,你是在牢房。”
王興福說:“什麼意思?”可他話一出,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嗎?還要問?忙說:“謝謝,我知道,我鬥不過你,我認輸。”
宋剛說:“今天我來,我就是來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的,按你的說法,也就是化解這‘凶’的。其實,你有高血壓病,這沒錯,但是,現在你的血壓並不高,基本正常,嗬嗬,算命之術你也信?”
王興福瞪著一雙大眼,“你……你,這也知道了?”
宋剛當然知道,知道的事還多著呢,隻是他每一一說出來。那天,他給肖梅打電話,不久,肖梅就把他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宋剛說:“別信什麼瞎子的話,還是聽我的吧。興福兄,我宋剛今天既然是來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那我就說實話吧。我們之間沒有競爭關係,我任市長。連我自己也沒思想準備,沒在這上麵下什麼功夫,宣布時,我自己還有點莫名其妙;你安排人跟蹤我,記錄我和誰誰吃過飯,喝過茶,哪個女人到過我那裏;散布謠言說我貪汙的事,養情人的事;你和仁和公司的事;你在梅縣的事;你和秋妹的事,就更不要說了。其他還有,我就不一一說了,你自己心中有數,哪一樣你扛得起?這些,涉及到我個人的,都過去了,一筆勾銷了,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涉及紀律和法律的事,你自己去處理吧,擦幹淨,重新來過。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