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個餡餅,把汪少華砸暈了。
“隆格裏格裏啊,隆格裏格裏……,娘子,我回來了也~”汪少華懵裏懵懂的暈暈乎乎一路從省城回來,現在終於清醒了過來,對開門的娟兒叫了聲“娘子”,這音啊,拖得長長的。要是外人聽到,肯定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正為汪少華焦慮的娟兒聽著一聲“娘子,我回來了也~”一塊石頭終於落地。忙笑著說:“說說,什麼樣的結果?看你樂的這樣美。”
汪少華捏了一下娟兒的胸脯,哈哈地笑著,用京劇腔念著台詞似地說:“這黃庭宏是咱爹呀~,他他,給我捏死了個宋剛,攆走了個黃濤,派來了一個糯米坨曾佩賢,此人的聲譽雖好,可就是個老好人而已,滿口的‘好’字,所以人稱‘好好人’,他來當市長,這~,這臨江的天啊,一片晴空,藍藍的天,碧綠綠的水。你說,我高不高興?”
“高興高興,怎麼就有這樣的好事呢?那,那宋剛哪裏去了?”娟兒興奮得聲音都變呀,差點不小心學了汪少華用京腔說話的味兒。
“他?嘿嘿,倒黴羅,閑職一個。正廳級巡視員,有職無權,修仙的去也。”汪少華興奮地說。
“這巡視員是幹啥的?不會是過去那種欽差之類,到各地巡視吧?”娟兒問。
“哈哈,這巡視員啊,就是官們的年紀大了,可以休息了,給他個職,可以讓他做做事,也可以讓他歇著,拿份工資養著,上班不上班就沒人去管他了。權嘛,就別說了,比個局長還沒用。嘿嘿,我也不知這黃庭宏怎麼就想出了這一招?創造了全國最年輕的巡視員,稀奇啊稀奇,宋剛嘛,就奇跡呀奇跡。”汪少華樂開了花。
娟兒疑惑不解,說:“看不懂。按理,宋剛應該是升職,這次打黑行動,他的功勞最大,怎麼反倒是被貶了?難道是打黑打錯了?上麵有人要整他?”
“嗬嗬,娟兒你這就看不懂了吧?打黑,是黃庭宏來這裏的第一大政績,怎麼說打錯了呢?黃庭宏啊,想獨攬其功,睡塌之旁哪容他人酣睡?所以,宋剛啊,就隻能是倒黴羅。”
汪少華嘴上是這麼說,其實,他也弄不明白宋剛為什麼會有今天。要說省裏真要追究挪用基金的事,那為什麼沒有追究自己的責任呢?甚至,連批評的話也沒有。再說,宋剛的功勞再大,他也就是個廳級幹部,與黃庭宏相差十萬八千裏,對黃庭宏也夠不成什麼威脅呀。汪少華弄不明白,除了宋剛自己,其他人實在也弄不明白。
娟兒聽汪少華這麼一說,覺得有道理,她長長地籲了口氣,說:“你不知道,那打黑期間呀,我擔心死了,生怕打到我們的頭上呢。”
“怎麼可能呢?我們又不是黑幫勢力,再說,我們與那些人又沒有什麼來往。你擔心什麼?”汪少華說。
汪少華嘴裏是這麼說,其實呀,那時,他很擔心呢,擔心的要死。譬如吧,王功名偷稅漏稅的事也已經不是一個小數字了,他這人,何嚐沒有其他犯罪的可能呢?一旦他那裏出事,自己就完了。但目前為止,他也記不得具體收了王功名多少賄賂了。還有,陷害宋剛的事,做得那麼愚蠢,漏洞百出的事,怎麼不讓他擔驚受怕?要不是王功名把小劉鎮住了,要不是王功名把檢察院的某個人買通了,現在,哪裏還能在這裏逍遙自在,穩穩地做著他的書記?
娟兒聽汪少華這麼說,並沒有單純到真的以為不要擔心了。她的兩個神怡茶語,靠汪少華的工資能行?這些投資,還不是受賄來的錢?特別是那王功名,這次就差點被拿下了,要不是他們集中精力抓大魚去了,肯定是逃不脫的。這些,娟兒沒有多說,心裏始終有些憂慮。不過,這娟兒也不是一隻羊羔,她早做了其他的打算,她把一部分資金早已經轉移了,神怡茶語裝修的錢虛報了許多,她想啊,將來,一旦出事,沒收了她的財產,她這一輩子的錢也有的花。反正,這些錢汪少華沒有具體的數字。「按語:娟兒的想法後來真的應驗了,神怡茶語現在早沒了,但娟兒靠著利息這一項,現在逍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