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跟著碧雲進了屋子,就聽見裏麵有低低的啜泣聲傳出。

碧雲一聽,無奈地朝秦瑟看了一下,那意思仿佛在說,看吧姨娘又哭著呢,旋即她打了簾子,叫秦瑟進了內室。

秦瑟便看到如姨娘靠坐在床頭上,低頭正哭著,一雙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幾乎睜不開了,叫人看著怪心疼。

聽到腳步聲,如姨娘抬起頭來,看到秦瑟,更是淚眼婆娑。

“秦姑娘……”如姨娘喚了一聲,就嗚咽地哭了起來,“我的雪娘啊,是娘護不住你,都是娘的錯,早知今日,我當初便是豁出命,也該盯著你,怎麼著也不該讓你跑出去……”

秦瑟看到如姨娘這樣,也挺唏噓的,忙安慰道:“姨娘別哭了,事已至此,逝者已逝,生者應該保重才是。”

如姨娘怎麼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她就算知道,還是會心疼自己的女兒。

她本來憑借著一口氣撐著,想去尋回柳雪娘的屍骨,可當看到柳雪娘的屍骨那模樣時,卻狠狠刺痛了她,讓她心裏止不住的難受。

隻要一想到,她就心疼的恨不得替柳雪娘去死。

如姨娘自然聽不進去秦瑟的話,哭的愈發厲害。

見她哭得肝腸寸斷,攔是攔不住了,秦瑟便將柳雪娘放了出來,“時間還早,你陪你娘說說話,安慰安慰她吧。”

如姨娘聽到秦瑟這話,一抬頭,就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到了女兒的身影,她踉蹌地起身,“我的兒啊……”

柳雪娘心頭大動,連忙走過去。

秦瑟見狀,便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她們母女兩人。

碧雲擦了擦眼角的淚,也跟著走了出去。

片刻後,柳二爺得知秦瑟來了,便趕了過來,見秦瑟和謝桁皆站在院子裏,他便拱手問道:“姑娘怎麼不進去?”

秦瑟朝屋裏看了看,“姨娘正在和柳姑娘說話。”

柳二爺這才聽到屋裏隱約有聲音傳出來,他歎了一口氣,道:“雖說雪娘的祖父祖母同意報官,卻不肯大辦雪娘的後事,我們隻能草草的抬了棺材出去。”

秦瑟理解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柳雪娘是因為私奔,被人家害死了,到底死的不光彩,且她又是個未出嫁的女子,按照柳家的規矩,連祖墳都進不去,隻能埋葬其他地方。

好在柳二爺是心疼這個女兒的,在城外著人挑選了一個風水吉穴,準備好生安葬柳雪娘,讓她死後得以安寧。

柳二爺歎息一聲,望了望緊閉的房門,猶豫地道:“姑娘,我能否進去看一看雪娘?”

秦瑟點頭,“這是應該的,柳老爺盡管去。”

語畢,她在柳二爺麵前拂了一下。

柳二爺道了一聲謝,便提步朝房間裏去了。

秦瑟和謝桁繼續等在外頭。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裏頭說話的聲音,才漸漸停歇。

柳二爺先走了出來,雖說神色如常,但眼角泛著紅,可見方才動了情。

他朝秦瑟拱手道:“姑娘,餘下的一切就拜托姑娘了。”

秦瑟頷首,“柳老爺放心,我必當盡力。”語畢,她朝謝桁看過去,小聲地道:“你幫我去買點東西。”

謝桁看過來,她壓低了聲音,在謝桁耳邊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