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即順著謝桁的指尖看過去,月光昏暗,倒是看不清什麼,她提步上前,靠近了一些才發現,那裏有一個淺淺的土坑。
很淺,隻比旁邊的土層,高了一點,且有新鮮平鋪過的痕跡。
像是有人在這站了很久,壓下了這一層鬆土,在臨走時,發現了這一塊容易被人看出來,就匆匆將土坑抹平。
但,還是留下了很淺淡的痕跡。
畢竟新鮮翻過的土,和原本的土不一樣。
隻是……
這土坑淺淺的,五感如秦瑟,這種異於常人的,站在幾米開外都看不到,謝桁怎麼看到的。
秦瑟抬起頭來,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謝桁,咂舌道:“你的眼神這麼好?這一個淺淺的土層,你都能發現?”
謝桁走到秦瑟麵前,看了一下那個土坑,才道:“我從小就這樣,目力過人,黑夜對我來說,也如同白晝。”
秦瑟挑眉,“這麼神奇?”
旋即,她飛快地指了一個方向,“看哪兒是什麼!”
謝桁瞥了一眼,“湖那邊住家的飛簷,掛著一個鈴鐺。”
那地方,足足有十好幾米遠。
秦瑟一下子都沒看出來,在謝桁說過之後,她將靈氣灌注在雙眼上,才看到,那確實是掛著一串鈴鐺。
她嘴角抽了一下,似笑非笑:“你這眼神真的太好了吧,這麼好的眼神和五感,不入咱們玄門確實可惜了,等回去之後,我就教你,怎麼樣?”
謝桁無所謂似的,“你願意都好。”
秦瑟砸了咂舌,沒再說什麼,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土層。
可惜,土坑已經被抹平了,沒什麼重要的線索,她歎了一口氣道:“沒用,還是來晚了一步,這地方已經被破壞了,但可以肯定,我那徒弟說的沒錯,確實是有人在這吹奏了禦魂鬼笛,才讓那屍骨暴動,險些要了他的命,隻可惜找不到什麼線索。”
謝桁沒說話。
秦瑟扶著雙腿站起來,摸著下巴,“其實我覺得很奇怪,荷黛一個死了百十年的人,算不上什麼十惡不赦的凶靈,甚至沒有自己的理智,全靠怨氣撐著,隻能針對懷胎的孕婦,且在王家宅子那麼多年,都沒被人發現,怎麼我和徒弟剛把她帶出來,想要度化,就有人催動她,要她去殺了我徒弟呢?”
謝桁頓了一下,“你是懷疑,有人針對張半仙?”
秦瑟微微搖頭,“不,我是懷疑,有人針對我。”
張半仙一個小嘍囉,之前靠著招搖撞騙過日子,在這花神鎮也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了。
如果真有人看不慣他,想要對付他,早八百年前,就能用一根手指碾死他,何必拖到現在?
而且,張半仙是她徒弟,荷黛是她帶出來的,這兩件事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
如果說,真有人在針對的話,那針對的人,也一定是她。
不知道為什麼,秦瑟驀然想起,她從櫃子裏發現的那把沾染了陰氣的匕首,以及沾染同樣陰氣的鳳凰金簪。
那兩件東西,出自一個地方,能夠找到其中一個的出處,就能找到另外一個。
若說有人針對她的話,秦瑟更懷疑,那人是因為原身的身份。
畢竟她剛到這裏,不曾與人結怨,犯不著會有人針對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