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仙笑嘻嘻地一邊走一邊說:“我方才聽見你們回來了,猜到你們屋裏的茶水怕是涼了,早早去打了一壺熱水來。”
秦瑟玩味兒地一笑:“徒弟,變聰明了喲。”
張半仙笑了笑,給秦瑟和謝桁各自斟了一杯茶,道:“師父你快嚐嚐,我剛才特意去後廚要的毛尖,你嚐嚐看怎麼樣?”
秦瑟微微頷首,接過茶杯嚐了一口,“還行,就是茶湯太濃,我不喜歡喝這樣濃的茶。”
“沒事兒,我瞧見後廚還有花茶,下回我給師父你要點花茶來。”張半仙討好地笑道。
秦瑟不由瞥了他一眼,道:“你今天怎麼那麼殷勤?無事獻殷勤可是非奸即盜的哦。說,你是不是辦錯了什麼事,怕我罰你?”
“沒,辦錯事倒是沒有……”張半仙撓著頭,嘿嘿笑道:“就是……應承了一件事。”
秦瑟不解,“什麼意思?”
張半仙尷尬地笑道:“我這幾日和秦家後廚的一個廚娘,走得挺近……”
秦瑟了然道:“哦,開春了?”
“什麼開春啊?”張半仙聞言倒是一愣。
秦瑟笑道:“我說你啊,開第二春了?怎麼,喜歡上人家了?”
張半仙這才明白,滿臉通紅,不停地擺手道:“不是不是!師父,你怎麼為老不尊啊!”
秦瑟嗤了一聲,“我老嗎?”
“但你……是我師父啊,你怎麼能這樣打趣我呢?”張半仙憋得一張臉通紅通紅的,好像喘不過氣來似的,連忙道:“我和她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有,而且人家都有丈夫孩子一大家人了!”
秦瑟見他快要跳腳,故意拖長了尾音道:“所以,你想拆散人家,怕我不同意?”
張半仙快氣死了,“不是!”用了幾乎吼的聲音,道:“我沒喜歡她!隻是我和她熟了之後,她有事求我,我應下來了……”
見他快跳起來了,秦瑟這才見好就收,沒有繼續打趣,直接問道:“那你說說看,你答應了她什麼事?”
“……算命。”張半仙聲音忽然變小了很多。
秦瑟揚眉,“算命?”
張半仙點點頭,尷尬地解釋道:“我這不是經常去後廚討吃得嘛,一來二去就跟後廚一個姓葛的廚娘認識了,她在這府裏做了二十年的廚娘,丈夫是外麵莊子上的管事的。”
說著,他神色更加不好意思。
“師父你是知道的,我就有個半吊子水平,我看她麵相有點不對勁,我就跟她說了……”
秦瑟喝了一口茶,“所以呢?”
“我說她最近兒女身體可能有點問題,她倒是很信這些,拉著我問,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張半仙越說聲音越小。
但秦瑟還是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葛娘子聽到張半仙說自己兒女身體不好,做娘的自然關心,她就拉著張半仙一直問怎麼破解。
可張半仙呢。
他自己都說了,他就半吊子水平,能勉強看出來些問題,但實在說不清楚問題會出在哪裏,更談不上說什麼解決的辦法。
他就支支吾吾,說個不清楚。
葛娘子一看,還以為自己兒女命不久矣,纏著張半仙就哭了,活像是張半仙欺負了她,成了負心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