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脂思慮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說,大巫祝可能有什麼旁人不知道的法子,可以讓人魂在他處生長?”
“說不定呢?”樓千機撇撇嘴,又笑起來,“你想想,大巫祝乃是女君的先驅者引導者,大巫祝一脈,從不看血脈,隻看女君傳承的擇選,乃是天定,待定下下一任大巫祝的人選後,大巫祝會將繼承人帶在身邊加以培養,我們隻聽說過,曆代大巫祝會對繼承人說,無論如何都要守護好巫族和女君,但我們不知道,大巫祝之間是否有什麼,其他的傳承,是我們不知道的。畢竟,要守護好巫族和女君沒那麼簡單,意外太多,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意外,也許大巫祝手裏,真的有什麼可以在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都能夠護住女君的辦法。”
巫族的人都知道,女君是巫族的神明,女君在,巫族不滅。
保護好女君,那就是保護好整個巫族。
因為,女君的人魂裏,有曆代巫族神明的傳承之意誌。
隻要女君不死,巫族傳承一直在,哪怕隻剩下女君一個人,巫族都有再生卷土重來的可能。
但倘若女君死了,巫族就不複存在。
當然這隻是在大部分,維護女君的巫族人心裏的想法。
還有極少一部分的人,並不這樣覺得。
譬如右巫祝。
樓千機知道右巫祝的心思,右巫祝不過是覺得,一個還未培養過,還未長大的女君,能夠翻起什麼風浪?
隻不過是巫族的人,將女君捧得太高。
女君不在,他照樣可以重振巫族。
相反,女君歸位,才會對他重振巫族造成困難。
秦脂聽得樓千機的話,微微低著頭,狠狠擰起眉來,“難道,女君的人魂真是在他處長起來的?”
“是也不是,那就得讓謝桁去查查了。”樓千機一挑眉。
秦脂總覺得樓千機的笑,不懷好意。
但沒等她追問樓千機那笑是什麼意思,樓千機先推了推她的肩膀道:“進宮去給燕王複命吧,該怎麼說,我知道你懂的,我得去找謝桁喝兩杯去了。”
語畢,他刷地一下搖開扇子,意味深長地一笑,就走了。
秦脂想了想,算了,她也很想知道,人魂是否真的是在他處長成的。
既然她不方便去查,也不方便去問秦瑟,那讓謝桁去查,也是一種辦法,反正她和這位神翼君沒什麼交情。
思及此,秦脂便提步去了皇宮。
燕王看到秦脂來,便問道:“有什麼消息?”
“外頭鬧了一件大事,殿下或許還未聽說。”秦脂淡聲:“我便來說給殿下聽聽。”
燕王正在練書法,聞言,他停筆抬頭看了秦脂一眼,去蘸了點墨水,繼續寫著:“什麼事,值得你這麼認真?”
秦脂道:“是柳尚書的事兒。”
“跟楊家有關?”燕王倒也聰明,很快反應過來。
秦脂,“算是有點關係吧。”
燕王在硯台上舔了舔筆,道:“說說看。”
“方才柳尚書好似發瘋一般,在吏部衙門前不遠處,眾目睽睽之下,承認是自己殺了錢梓彤,並且將罪名放在了楊閣老之女楊紫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