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桁遲疑了一秒,走過來坐下,但並未喝那些酒水。
樓千機玩味兒地一笑:“你一個男人,別告訴我,連酒都不喝。”
謝桁不耐地道:“有話就說。”
“看來神翼君點下這些日子的脾氣是真的不好,也罷,那咱們就說正事。”樓千機抬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才換上一副正色,把他之前跟秦脂說過的話,再和謝桁重複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猜想。
謝桁蹙眉,“你的意思是說,大巫祝或許有法子,可以讓人魂在他處長成?”
“這隻是我的猜測。”樓千機斟酌道:“不過,你和她朝夕相處,難道沒有發現她的變化,不是一朝一夕發生的,而是某一瞬間,突然發生的嗎?”
謝桁聞言,想起來,秦瑟之前被推入河內,許久才被他撈上來的事。
是打他聽聞消息後,緊趕慢趕將秦瑟救上岸之後,一切發生了變化。
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救得及時。
可後來察覺到秦瑟有變化之後,他私下有查探過,在他去救秦瑟的時候,秦瑟在河裏泡了多久。
有人說,秦瑟當時已經在水裏泡了至少一炷香的時間。
一個活人在河裏怎麼可能憋氣一炷香的時間?
早就淹死了。
當時在場的村們都不會遊泳,又怕回頭跟秦瑟這個大小姐掰扯不清,猶猶豫豫,沒有人下水去救秦瑟。
還是有人去告訴了謝桁,他回去將人救了起來。
就是那時,秦瑟徹徹底底,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看到謝桁抿唇不語,若有所思,樓千機就知道自己問到點子上了,追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秦瑟是突然間有的變化,對不對?”
“將近一年前。”謝桁終於開口,“她被人推入河中,一炷香後,我得到消息趕過去,將人救起來,從那時她就發生了變化。”
“那就對了!”樓千機搖著扇子,“一炷香的時間,別說不會遊泳的人,便是會遊泳的人,在河裏憋一炷香的時間,早就沒氣了,或許就是因為其他兩魂受到重創,激發了人魂的回歸,人魂在那一瞬間回歸,又被你救上來,才有了變化。”
說著,他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一樣,繼續道。
“還有,如果她是不到一年前發生的變化,那就更加能夠證明,她是在別處生長的,你我都知道,一年的時間,修煉不成她現在這副模樣。”
“不僅是現在……”謝桁低聲:“她剛醒過來,畫得符咒,便極有效果,遠不是初學者,可以做到的。”
樓千機聞言,審視著謝桁,“我說謝桁,你是不是早就發現秦瑟不對勁了?”
謝桁沒說話。
樓千機頓時福至心靈,露出一臉老狐狸的笑。
“謝桁,你是不是之前以為,她不是真正的秦瑟?那樣突然的變化,便是人魂覺醒,也是做不到的,可你一直沒說,為什麼?”
他朝謝桁湊近了一寸。
“別告訴我,你早就愛上她了,哪怕她不是真正的秦瑟,你也沒有拆穿她?”
謝桁依舊沒說話。
樓千機卻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扯了一抹笑,“謝桁啊謝桁,你可是君夫,注定隻能守著女君的君夫,你卻在不肯定秦瑟身份的時候,喜歡上了她,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