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桁麵上毫無血色。
秦脂慌亂地問:“女君到底想要做什麼?”
樓千機扶住謝桁,微微搖頭:“沒人知道她想做什麼。”
但他知道,秦瑟這個人聰明,又夠狠。
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將性命與這結界相連,若是謝桁強行破結界,等於親手害死秦瑟。
若是謝桁不破結界,秦瑟若是在裏麵真出了什麼事,那等於眼睜睜地讓謝桁,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真的夠狠。
就因為謝桁沒有主動跟她說實話?
樓千機忍不住搖了搖頭,“女人的氣性,還真是大。”
“不會。”謝桁忽然開口,“她不會僅僅是因為生我的氣,而這樣做。”
樓千機,“到現在你還護著她?”
“我不是護著她,而是我了解她。”
謝桁望著結界,眸子裏一片黑色,“若她真是為了與我置氣,早些時候為何不置氣?非要等到現在?她現在攔著我,一定有別的原因。”
樓千機眯了眯眼,“這倒也是,可到底是什麼原因?”
謝桁動了動蒼白的唇瓣。
“或許,她想激發自己全部的記憶。”
樓千機朝他看過去,“這是何意?”
謝桁抿著唇。
秦脂卻反應過來,“我想起來了!女君的傳承記憶裏,有一種法子,是對女君的保護,倘若女君出現生命威脅的時候,傳承裏的一種術法,會激發女君的靈力陡然暴漲,激活所有的傳承記憶。”
樓千機一下子明白了,“謝桁,你的意思是說,秦瑟可能想利用這次危機,讓自己想起來那些傳承記憶?”
謝桁抿唇,“我就怕,她會這樣。”
樓千機,“若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害怕?她恢複傳承記憶,雖說可能引起老頭子的發現,但也能保住她的命啊。”
謝桁微微搖頭,“這種術法,隻是一種傳說,到底傳承記憶裏有沒有這種術法,隻有曆代女君知道,旁人都不知曉,或許——這法子根本不存在。”
秦脂沉聲道:“是……而且,這法子隻能用以激活女君封在體內的記憶,可是小姐體內隻有一部分傳承記憶,大部分都封印在巫族聖地,誰都不敢保證,這種術法會恰好在小姐體內那一小部分傳承記憶中,就算這種術法真是存在,就算這種術法真的在小姐體內,可一小半的傳承記憶,未必會讓這種術法徹底執行……”
樓千機瞥見,秦脂話音一落,謝桁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線。
“謝桁!”樓千機低聲。
謝桁捂著心口,麵色異常難堪,旋即,他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樓千機神色一驚,“謝桁!”
謝桁看著那一灘血跡,瞳孔緊縮,“不是我,是秦瑟……”
樓千機明白過來,“她已經開始冒險了?”
作為君夫和女君,心脈相連,若是秦瑟有事,那謝桁必定會受傷。
若秦瑟死,謝桁不會死,但也得去半條命。
他就說,謝桁不是一個會把自己氣到吐血的人。
秦脂臉色亦是慘白,紅著眼圈,幾乎哭出來,“這怎麼辦呐?”
樓千機緊皺著眉,一時也沒有好的辦法。
這結界與秦瑟的命數相連,強行破結界,就等於讓秦瑟傷上加傷,一命嗚呼。
他們似乎,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祈禱,秦瑟真的有好運,體內封印為數不多的傳承記憶中,真的有那種術法,她能夠順利開啟那樣的術法,打開傳承記憶,保住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