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何人?我竟不知道,天子腳下,竟還有這等目無王法之人!”帝辛的語氣頗為不善,
雖說他也不怎麼喜歡這兩隻鳥兒,但它們既然是尚軒的孩子,在他心中,也就等於是他的孩子。自家孩子自然隻有自家能欺負,外人敢欺負他家孩子,找死!
那婦人瞥了帝辛一眼,一雙勾魂眼竟惹得帝辛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他很快就擺脫了這婦人的魅惑力,看著周圍的人呆愣愣地望著那婦人,眼中滿是迷戀,不說男子,就連女子也像是被攝去了心魄一般,帝辛不由冷冷一哼,殺意已起。
周圍的人在他殺意的影響之下,漸漸回了神,匆忙地躲到一邊,腦海中卻還浮現著方才的驚鴻一瞥。
“三足金烏,不是凡間之物,終有一日要回到妖界。”那婦人有著極為悅耳的聲音,魅惑力絲毫不下於她的一雙剪水秋眸,叮鈴鈴一串,如同鈴聲回蕩,直扣人心弦,她美眸盯著尚軒,頗具深意地說道:“凡人是不會接納他們的,即便它們留在這凡間,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不知它們真實身份的人類,隻會輕賤它們;知曉他們身份的,則會生出畏懼和貪婪之心,繼而想要殺死它們或是利用它們的力量。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它們跟了我,至少我能送它們回女媧娘娘麵前侍候。”
“說到底,你也不過是想要利用它們力量的存在罷了。何必說得這麼大義凜然?”尚軒冷淡地說道:“我視它們如子,是絕對不會讓它們跟著你這居心叵測的‘人’的。”
饒是他再好的脾氣,聽見有人打自己家兒子的主意,也絕不會有好臉色。看著尚軒沉下來的臉,帝辛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你以為,你能留得住它們嗎?”那婦人咯咯笑道:“你雖比我強些,卻也隻修行了千年而已。三足金烏是何等存在?連聖人都想要將他們一族收歸己用呢。縱然它們願意跟著你,供你驅使,隻怕在此間也是留不長的。你若執意要留著它們,可要小心了,指不定它們哪一日就被人抓了當坐騎去!”
說話時,她已再一次施展了攝魂術,周圍的人不知何時都變得呆呆傻傻的,被迷惑了神智,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如在夢遊中,就連帝辛也雙目失神。也正是因此,這婦人才會毫無顧忌地展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啾啾啾!”小六雖然一向貪玩,但聽到這話,也變得嚴肅了起來,看著婦人的眼中滿是敵意。誰敢打他們兄弟的主意,抓他們去做坐騎,找死!敢讓他們和父王分離,找死!好不容易才能夠再一次見到父王,誰都不能夠阻止他們跟父王呆在一起!
小八雖看著安靜,脾氣卻一點兒也不比小六來的小,它爪子搭在尚軒肩上,偏頭就是一口三昧真火朝著婦人而去。雖說現在妖族中人以女媧為尊不可避免,可它身為妖中皇族,也斷然忍受不了一個小小的狐妖如此輕視自己!
那婦人不曾料到小八會突然對她下手,又兼三昧真火來勢極快,竟沒能躲開,被燒到了發梢。
幸而她當斷則斷,下一秒便斬斷了著火的發絲,否則,恐怕現在她被燒著的,就不止是一縷頭發了。饒是如此,她看著那一團青絲逐漸被三昧真火吞噬殆盡,也很是十分心疼。要知道,發絲中蘊藏著她的修為,斬斷發絲,等於是她自廢了數十年功力,讓她如何不心疼?她修煉至今,也才九百餘年罷了,還不到可以對幾十年功力毫不在意的地步。
“勸你說話還是謹慎些好。”尚軒見婦人被燒,淡淡地道:“三足金烏乃是妖族皇者,你一個修為不足千年的狐妖,竟也想打它們的主意……”話雖未說完,他話尾的嘲諷之意確實昭然若揭。尚軒很少與人這樣說話,今日這婦人實在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小六也積極響應尚軒,憤怒地對著她噴出了幾個火球,幸而她閃躲得快,這才沒有重蹈覆轍。
這婦人自己忙不迭地去抱女媧之腿,唯女媧馬首是瞻,便認為旁人都與她一樣了。真真是可笑又可悲,竟不知道,在這一場博弈中,妖族也不過是女媧用過就丟的棋子罷了。能入她眼收歸座下的,必然不是他們這些還未成仙的妖,偏偏她猶自不知,還為女媧的“看重”而沾沾自喜。
“真論起來,你也不過比我多五十年修為罷了。”現在恐怕變成一百年了,但她是不會說的:“若我沒有打它們主意的資格,難道你就有?你也未免太高看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