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蜜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了,她並不打算搭理他。
她徑自就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輸入密碼之後直接推開門就進了公寓。
隻是她剛準備關上門,裴恒就一把推開門跟著走了進來。
她退到屋裏麵,看著走進來的裴恒,冷笑了一聲:“我倒是不知道,裴總還有擅闖別人家的習慣。”
裴恒也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帶著幾分陰戾。
他沒說話,回頭關了門,然後才轉身來重新看向她:“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當年的孩子怎麼了。”
薑如蜜到底還是有些怕他的,可比起怕,她更多的卻是恨。
她看著他,涼笑了一聲:“裴總有通天的本事,想要知道什麼查不到?你不是已經讓秦秘書去查了嗎?”說著,她頓了一下,眼底的笑意多了幾分嘲諷:“怎麼,結果不盡人意,所以問到我這裏來了?”
她話音剛落,裴恒臉上的笑意明顯的淡了下去。
他抬手扯了一下自己的領結,看著她不緊不慢地開口:“薑如蜜,三年前你就應該知道,你鬥不過我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孩子到底怎麼了?”
裴恒的篤定和囂張完全激怒了她,薑如蜜看著他,雙眼有些發紅:“裴恒,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打掉了,孩子早就打掉了。爹不要娘不疼的,留他下來也是遭罪。再說了,我憑什麼要給你生孩子?!”
“薑如蜜!”
他叫了她一聲,抬腿就跨到她的跟前,黑眸布滿陰霾:“激怒我對你沒什麼好處!”
“三年前我就知道的事情,不用你再提醒我!”
薑如蜜冷不丁提起舊事,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沉默。
半響之後,裴恒眉頭皺了一下:“他在哪裏?”
憤怒在這一刻被點燃,薑如蜜抬起包包直接就砸向他,就像是個歇斯底裏的瘋子一樣:“裴恒,是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薑如蜜回這麼賤,會留下你給我的賤種!”
她的話音剛落,裴恒眯了一下雙眼,抬手扯過她的包包往一旁一扔,“你再說一次!”薑如蜜被他一推,後背撞到玄關的牆上,冰涼的牆壁有幾分清醒,抬頭對上裴恒那雙陰戾的眼眸,她心頭顫了一下。
薑如蜜沒說話,彎身從包包裏麵翻出煙蹲在地上點上,視線看著對麵的牆壁,抽了口煙,才自嘲地笑了一下:“裴恒,人總是要接受現實的,這是你當年教會我的,今天我也教你一次。”
她說著,摸到錢包,將裏麵的照片拿出來,起身拍到他的胸口上:“流產的時候月份有點大了,公立醫院做不了,我是私立醫院,花了好大的一筆錢才做成的,我相信這些秦浩傑已經給你查出來了。手術做完之後我確實有些可惜,但也僅僅是有些和可惜。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什麼都沒做錯,但是你卻毀了我一雙手,我是不可能留下他的。”
她抽了一口氣,“我給他買了個墓,你要是實在覺得過不去,那你就去看看吧。”
說完,薑如蜜又抽了口煙,“現在,請你從我家離開。”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淡,仿佛剛剛那個歇斯底裏的人不是她。
然而裴恒看著,卻覺得她的平淡比她的歇斯底裏還要刺人。
他的孩子,她憑什麼就這樣輕描淡寫?“我最後問一次,他在哪裏!”他又問了一次,抬腿逼到她的跟前。
薑如蜜抬手將煙往嘴裏送,可還沒碰到嘴唇,那煙就被男人抽走了。
她顫了一下,抬頭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我親手殺死的,你滿意了嗎,裴恒?!”
她的話讓裴恒臉上的戾氣橫生,他直直逼向她,將她壓在牆壁上,抬手掐著她的臉頰:“薑如蜜,你應該知道,打掉我的孩子,後果是什麼。”
“後果是什麼?”
他的力氣大得很,她的雙頰被他掐得生疼。
薑如蜜自嘲地笑了一下,抬頭直直地迎上他的視線,沒有半分的退縮。
她這樣的無畏徹底激怒了裴恒,掐著她的手力氣也越來越大,可她就是不吭一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恒才鬆了手,他看著她突然笑了一下:“薑如蜜,不僅僅和你媽一樣賤,你還和你媽一樣蠢!”
“裴恒!”
她氣得直發抖,這個男人總是知道,應該怎麼往她的身上紮刀才是最傷她的。
她突然想起兩個多小時前路過的鋼琴店,想起自己被廢掉的雙手,終於忍不住,抬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我是蠢,我要是不蠢,當年就不會那麼愛你!”
她扯著他的衣領,抬頭看著他的雙眼發紅。
然而跟前的男人卻沒有半分的波動,他隻是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扇了一巴掌的右臉,看著她笑道:“你今天危險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