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軒很快就過來了,推門進來的時候還喘著氣。
薑如蜜看了一眼蔣明明:“給陸大少倒杯溫水。”
“好的,薑總。”
她抬手撐著下巴看著陸正軒,“來興師問罪了?”
“你——”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候蔣明明端了一杯溫水進來給他。
陸正軒隻好壓著話接過,等薑如蜜的秘書離開辦公室,他才問她:“你不是說等我電話嗎?”
“事與願違。”
她說著,聳了一下肩:“裴恒這個人做事情,從來都不會留餘地的,這一次我如果不是比他快一步,現在被人砸罵的人就是你了。”?“那又怎麼樣,他能把我怎麼樣?”
“他當然不能把你怎麼樣,但是他卻能把恒豐怎麼樣,你以為他跟陸天立合作,真的是為了把你搞下台那麼簡單嗎?”
薑如蜜頓了一下,看著他抿了一下唇:“陸正軒,我很清楚,我對裴恒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如果有,那一天晚上,他就不會那麼狠心,大冷的冬天,讓她一個人走回去。
一想到那一天晚上,她就忍不住自嘲。
裴恒果然還是裴恒,她做了這麼多,到頭來,在他的眼裏麵,還是個小醜一樣。
他鎮定自若地欣賞她的表演,她竭力地演出想要讓他投入,最後發現,他隻是把她當成一場戲。
“他暫時對恒豐做不了什麼。”
陸正軒其實也很清楚,薑如蜜說的是事實。
現在董事會和陸家的人都在盯著他和薑如蜜的事情,一旦薑如蜜假懷孕的事情被裴恒曝出去,那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薑如蜜,他們兩個人都要忍受責罵。
而他,或許還會被陸天立借著這一次趕出恒豐。
其實他想了一早上,心裏麵已經有答案了,隻是沒有想到,薑如蜜的動作會比他的答案更快。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一邊得到一邊失去。
他其實也不是聖人,也從來都沒想過當一個聖人。
他想要身家利益,就知道自己要放棄什麼。
可是他開口和薑如蜜自己先一步做出來是完全兩回事,陸正軒活了三十年了,從來都沒有這麼的煎熬過。
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要讓自己愛的女人去承受這些罵名?
“當時如果我們再這麼被動下去的話,等他想做什麼時候,你們就什麼都攔不住了。”
她說著,視線微微偏了偏:“其實你不用覺得愧疚,當年我麵對的,比這些要恐怖百倍,我的雙手是他毀的,我的一切也是他毀的,甚至連我媽,都是他害死的,可現在,我除了這所謂的名聲,我還有什麼能夠失去的?”
“我不過是,把三年前受過的苦中的九牛一毛,再承受一次罷了。”?她說得輕描淡寫的,可是陸正軒知道,當年的事情,他這個局外人看著,都覺得裴恒殘忍。
可是麵對她這範說辭,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說再多,也改不了如今的事實。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我打算明天開個記者招待會。”
既然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那也不在乎再糟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