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蜜咬著牙，雙唇一直在發顫。
她知道這個男人，他這張嘴，永遠都知道說什麼話讓你無話可說的。
他狠心的時候，能夠把刀子捅進你的身體裏麵去又拔出來，整個過程，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是現在。
他提起從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她，她薑如蜜當年到底是多麼的蠢，天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愛自己，天真地將自己一切都交到他的手上，然後再天真地看著他將自己的一切毀掉。
其實他說得沒錯，過了這麼多年，她始終都不敢相信，裴恒真的一點都沒有愛過她。
她看著他，咬了咬牙，“裴恒，我想知道，你當年愛過我嗎？哪怕是隻有一點，哪怕隻是喜歡。”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她抬手胡亂地擦掉，雙眸直直地看著他，固執又天真，一如當年。
裴恒難得怔了一下，可很快，他突然就笑了：“你覺得呢？”
她看著他，也笑了，眼淚像絕了堤一樣流下來，她也不去擦，就這麼看著他：“沒有啊，我知道的，當然是沒有啊。”
說著，她臉色突然就冷了下來：“既然這樣？你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麼？為了告訴我，我有多蠢嗎？這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了，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就是蠢啊，我就是願意為了陸正軒承擔一切謾罵，那又怎麼樣？”
她看著他，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抬手用衣袖又擦了一下：“你說他利用我，可是我還是很開心啊，我還是心甘情願啊。他起碼沒有弄斷我的手，折斷我的夢想，也沒有在絕望中冷眼地看著我求救卻隻是絕情地告訴我，我是一個蠢貨！”
她越說情緒越發的控製不住，薑如蜜直直地衝到他的跟前，揪著他的衣領：“裴恒，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這一切？你有什麼資格？！”
遲到了三年的控訴，一旦開了頭，她就根本刹不住車，偏偏他也不說話，隻是冷眼看著她，就好像當年一樣。
“我當年有多愛你，我現在就有多愛陸正軒，所以，今天，出現在這裏的人，不應該是你，應該是陸正軒！隻有他有資格罵我，隻有他有資格說我蠢！而你裴恒，你沒有！你沒有！因為——”
薑如蜜頓了一下，看著她咯咯地笑了起來：“我現在不愛你了，裴恒。”?她前麵就像是個瘋子一樣，然而這句話，卻說得無比的平穩冷靜。
男人終於動了一下：“夠了，薑如蜜！”
“夠了？不夠啊！你今天不就是來看我狼狽，來嘲笑我的不自知嗎？這怎麼夠呢？當年我都跪在你跟前求你了，可現在，我都還沒跪在陸正軒的跟前呢，這哪裏夠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臭雞蛋，比起當年的那些，這算什麼呢，你說是不是呢，裴恒？”
她每說一句，裴恒的臉色就越發的沉戾。
他想堵住薑如蜜的嘴，可是他一抬手，她就用力將他甩開了，眼神厭棄又憎恨地看著他：“你別碰我，裴恒！我警告你，你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