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讓,你在看什麼呢?”
薑如蜜發現薑讓一直在看對麵馬路的一處,可是她看過去,什麼都沒發現。
聽到薑如蜜的話,薑讓想起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
他回頭看著薑如蜜,抿著唇搖了搖頭:“沒有看什麼。”
見他不想說,薑如蜜也沒說什麼,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
這節假日買點東西都難,薑如蜜陪著薑讓又拍了將近十分鍾的隊伍才輪到他們。
買了兩斤栗子之後,薑如蜜就帶著他們回去了。
一路上,薑讓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買來的栗子也不吃。
前麵是紅燈,薑如蜜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
她想開口問他怎麼了,可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還得開車,有什麼,還是回到家再問吧。
回到家之後,她給薑忘換了紙尿片之後就把薑忘哄睡了。
走出客廳發現薑讓坐在那兒吃栗子,但他吃得很慢,小手剝得都是栗子碎。
薑如蜜走過去,坐到他的身旁,一邊幫他剝栗子,一邊問他:“啊讓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薑讓抿著唇,沒有馬上否認。
薑如蜜剝了小半碗的栗子,抽了張紙巾,俯身撐著下巴偏頭看著他:“可以告訴媽咪嗎?”?聽到她的話,薑讓的小臉走了起來,表情看起來十分的為難。
薑如蜜笑了笑,空了一隻手揉了一下他:“如果啊讓不想說也沒關係,但是啊讓想說的話,要記著媽咪一直都會在。”
她說完,想起身去書房,把空間留給薑讓,卻不想小手一把拉住了她:“媽咪——”
“嗯?怎麼了?”
薑如蜜坐了回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抿著一邊等著竟讓開口。
“媽咪,我可以問關於爸爸的事情嗎?”
薑如蜜沒想到薑讓一開口就是這樣的問題,她臉色微微一白,可怕洗到薑然個,隻好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她低頭喝了大半杯的水,才重新抬頭看向薑讓:“啊讓想問什麼?”
其實她早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畢竟薑讓已經不小了,他不像薑忘,才剛開始認識這個世界,爸爸媽媽對薑忘而言到底是什麼概念,也不清楚。
可薑讓不一樣,他在幼兒園裏麵,看得到別的小朋友都會有爸爸,而他自己卻隻有媽媽和弟弟。
盡管她從來都不提裴恒,他早晚有一天也會問起來的。
“媽咪,爸爸為什麼不要我們?”
他年紀到底還小,就算再怎麼強裝,也還是沒有辦法控製住發紅的眼圈。
聽到他的話,薑如蜜也好不到哪兒去,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她其實從來沒有跟薑讓說過裴恒,提都沒提過,所以薑如蜜根本不知道薑讓為什麼會這樣問。
她努力笑了一下,將薑讓抱到懷裏麵:“啊讓為什麼會說是爸爸不要我們的?”
薑讓仰頭看著她:“我聽到月月阿姨和梁叔叔說過,當年是爸爸不要你和我的。”
當年……
五年前的事情,如今再想起來,薑如蜜還能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的事情。
“媽咪?”
聽到薑讓的聲音,薑如蜜才發現自己竟然掐住了他的手。
她驚了一下:“啊讓,我弄疼你了嗎?”
薑讓搖著頭,反倒是擔憂地看著她:“媽咪,我不問了。”
薑如蜜抽了口氣,看著他笑了一下:“啊讓乖,爸爸沒有不要你,隻是我和你爸爸分開了而已。”
薑讓抿了一下唇:“是離婚了嗎?”
薑如蜜有點笑不下去了:“是分手了。”
她和裴恒,無論是當年還是如今,都沒有過一段婚姻。
“我知道了,對不起媽咪,我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
她摸了一下薑讓的頭:“啊讓知道什麼是傷心的事情嗎?”
這大概是超出了薑讓的理解範圍,他小小的眉頭皺了起來:“應該是不好的事情。”
“確實是不好的事情。”
薑如蜜將薑讓放了下來,“媽咪去一趟書房,啊讓自己在這裏吃栗子可以嗎?”
“好的。”
他坐在那兒,乖巧地點著頭。
薑如蜜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書房。
關了門,她走到陽台那兒,讓風吹在自己的臉上。
寧市十月的風有些大,她站在陽台那兒,人清醒冷靜了許多。
薑如蜜慶幸薑讓並且沒有繼續問下去,如果他問她和裴恒為什麼分開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
她擁有一個很不好的成長過程,缺失的父愛讓她變成一個極度渴求別人關愛的人。
這讓她清晰地知道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所起的重要性,不管她和裴恒怎麼樣,可她都不想偏薑讓,更不想讓他知道,是他的爸爸不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