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剛走過去,就看到裴恒在買花!?他現在失憶了,誰都不記得,就算那半年裏麵有了喜歡,這會兒也不在他身邊,他這時候買花,花是買給誰的,薑如蜜覺得自己就算是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出來。
“你好好的幹嘛——”
她話還沒有說完,裴恒就已經把一大束的粉色玫瑰捧到她的跟前了。
薑如蜜臉色冷了下來:“你想幹什麼?”
“看不出來嗎?”
他挑著眉,黑眸裏麵沾染著笑意,一隻手插在口袋裏麵,另外一隻手捧著花,人斜斜地站著。
“不喜歡嗎?”?“媽咪。”
身後的薑讓叫了她一聲:“爸爸問我你喜歡什麼花。”
薑如蜜回頭看了一眼在車裏麵的薑讓,她臉色很不好,可是裴恒卻還是笑著的。
“無用功。”
她伸手拿過花,轉身回了車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
裴恒沒馬上上車,而是隔著那擋風玻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薑如蜜憋著氣,但是礙於兩個兒子在跟前,她又不能發泄出來,隻能忍著。
她一直冷著臉,直到回到了家裏麵,聽到薑讓說花好香,她才勉強笑了一下。
“那啊讓叫阿姨把話插好吧。”
她說著,將捧花放到一旁,直接就進了房間。
薑讓年紀再小,也能感覺到薑如蜜不開心。
他看著薑如蜜的背影,又看向一旁抱著薑忘的裴恒:“爸爸,媽咪好像生氣了。”
“沒有,她隻是害羞了。”
“是嗎?”
薑讓有些懷疑,可是看著裴恒臉上的笑意,他又覺得沒錯。
老師都說了,女生都比較靦腆。
嗯,他媽咪一定是害羞了!
是夜。
薑讓和薑忘都已經睡著了,薑如蜜剛洗了澡出來。
阿姨和月嫂都已經回了房間了,客廳裏麵隻開了一盞夜燈,安靜祥和得很。
她走過去,才看到裴恒在那裏拚拚圖。
“我想跟你談一談。”
她在沙發上坐了下去,低頭冷眼看著他。
裴恒挑了一下眉:“生氣了?”
他說著,將拚圖片放好,然後伸手拿過她扔到一旁的毛巾,捉著她的發尾,幫她絞著裏麵的水。
薑如蜜推了他一下:“裴恒,你——”
“別動!”
他突然之間跪在了她旁邊的沙發上麵,整個人俯身下來像是要將她裹住一樣。
他身上是和她身上一模一樣的沐浴露香氣,男人的體溫比她要高一點,裴恒俯下身的時候,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氣息。
薑如蜜僵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站了起來,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裴恒,你是失憶了,但不是我失憶了!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我想你今天也向趙銳了解得七七八八了!我們之間,到底誰對不起誰,誰欠了誰的,我也不想去算了!可是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真的,算我求你了!”
她說到最後,尾音都是發顫的。
他們之間的事情,真要算的,是壓根算不清楚。
可是她也不想算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他失憶了,她就把他僅僅放在薑讓和薑忘的父親的位置上。
她們兩個人之間,這是她做到的最大讓步了。
“那我也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桃花眼直直地看著她,裏麵盡是認真。
薑如蜜偏了偏頭:“不可能的,裴恒,不可能的。”
她說著,突然對著他伸出手:“你能讓我的手完好如初,讓我重新站在那舞台上麵嗎?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它們不會因為你失憶了,所以就不存在了!你是薑讓和薑忘的爸爸,但你也隻能是他們的爸爸,如果你還想要更多的話,我想結果也不是你想要的。”
她冷靜下來,重新看向他。
裴恒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聽到他開口:“你可以拒絕我,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剝奪我追求你的權利。”
薑如蜜幾乎被氣得臉都白了:“你這是在耍流氓!裴恒!”?他倒是笑了一下:“如果你這樣認為的話,那你就當我是在耍流氓吧!”
薑如蜜看著他,人都是發抖的,她伸手扯過他手上的毛巾,忍不住踹了他一腳:“你真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討厭!”?“希望哪天討厭能變成喜歡。”
薑如蜜不想再跟他說下去了,轉身回了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裴恒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淡了下去。
她比想象中的要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