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薑忘的哭聲已經漸漸停了下來,辛月抿了一下唇,“但你有沒有想過,啊如並不想見到你,你當年對她做過的事情,你是忘了,可是她沒忘記。”
想到從前的事情,辛月的臉色也很不好:“你知道鋼琴對啊如而言是什麼嗎?你知道薑讓是怎麼生下來的嗎?她手腕上的那些刀痕你看到過嗎?”?“裴恒,有些傷害,不是說你忘記了,別人就應該原諒你的。”
“我知道,隻是我也不知道,如果她不要我了,我還能去哪裏。”
辛月想說,世界這麼大,你想去哪兒都行。
可最後她還是沒說出口,大概是裴恒這個男人太奸詐了,不管是對誰,用宮心計都那麼厲害。
她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別的要求,作為啊如的朋友,我隻能夠懇求你,不要再傷害她,她已經死過一次了。”
說完,辛月去裝了一杯熱水,然後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路過客廳的時候,裴恒還在薑如蜜房間的門口。
主臥裏麵什麼都有,薑如蜜也不會在大半夜無緣無故地開門走出來,他站在那兒,又是給誰看呢?
這個答案,大概就隻有裴恒自己知道了。
房間裏麵的聲音已經沒有了,薑忘喝了奶重新睡了過去,薑如蜜也重新進入了夢想。
一切好像都歸於了平靜,可裴恒睡不著。
他才去了美國四天,倒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有了時差。
他隻是單純的有些睡不著,在首都機場的時候,他碰到了許長生。
對,就是那個薑讓口中送薑如蜜花的許叔叔。
他好像還不知道薑如蜜在寧市,看到他,許長生問了他一句後不後悔。
他看著眼前隻在照片上見過的人,裴恒慶幸自己雖然失憶了,但是記性不錯,不然他大概隻會給對方一句“我不認識你”,讓對方覺得更加的可笑。
好像好多人都在問他後不後悔,失憶前的他不知道,失憶後的就有不少人了。
趙銳、許長生、辛月,甚至是薑如蜜。
他們都在問他後不後悔。
說實話,他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那些很久遠的恨一下子就變得更加模糊了,他如今更加清楚堅定的是對薑如蜜的感情。
如果非要他說一句的話,那他是後悔的。
時隔多年,他突然失憶了,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去看當年的事情,他確實是後悔了。
薑如蜜不知道裴恒在自己房間門口差不多站了一晚上,她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門口已經沒有人了,薑讓洗漱完出來,聽阿姨說裴恒回來了,他趴在裴恒房間的門口敲了一下門。
裴恒昨晚沒怎麼睡,到了淩晨四五點才堪堪入睡,聽到敲門聲,他皺了一下眉,抬手揉了一下太陽穴,覺得頭有點疼,就聽到門外的薑讓在叫自己:“爸爸?”?他挑了一下眉,連忙起身下去開了門。
“爸爸!”
門剛打開,薑讓就跑進來了。
裴恒伸手把他抱了起來:“啊讓刷牙洗臉了嗎?”
“恩恩!”
裴恒抬手柔了一下他的頭:“不過爸爸還沒有刷牙洗臉,阿讓在這裏等一下爸爸好不好?”
他說著,就把他放在了床上。
“好!”
薑讓坐在床上,小腿一晃一晃地,看著裴恒進了浴室裏麵洗漱。
薑如蜜出來,沒看到薑讓,不禁問了一句:“紅姨,啊讓呢?”
“在裴先生的房間裏麵。”
薑如蜜怔了一下,走過去一看,發現薑讓真的在裴恒的房間裏麵。
這時候他正坐在那床上,看到她,薑讓叫了一聲:“媽咪!”
裴恒正好洗完臉出來,看了她一眼:“薑忘還沒醒?”
“醒了,他自己在床上玩。”
薑如蜜見他抱起薑讓,連忙轉身。
吳紅從廚房裏麵走出來,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忍不住提了一句:“這幾天裴先生不在家裏麵,啊讓每天早上起來,總是往裴先生的房間敲一敲門!”
薑如蜜愣了一下,這些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薑讓,卻不想先對上了裴恒的視線。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都齊齊看向了薑讓。
薑讓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不敢看他們。
裴恒笑了一聲,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啊讓這麼想爸爸?”
薑如蜜走到餐桌前入了座,轉頭讓紅姨在廚房裏麵幫辛月把粥溫著。
吃了早餐之後,照例是裴恒送他們去上學上班。
看著薑讓進了幼兒園,薑如蜜剛想說走,就聽到裴恒咳嗽了一聲。
她皺了一下眉,低頭從包裏麵拿過紙巾遞給他:“你感冒了?”
裴恒伸手接過紙巾,微微挑了一下眉:“沒有。”
薑如蜜又看了他一眼:“這麼冷的天,你還是注意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