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帶她回來,除了破釜沉舟,他也是真的想算賬。
“綠燈了,快走啦!”
一旁女生嬌噌地拉著男朋友,他偏頭看了一眼,抽了口煙,也抬腿跟著過了馬路。
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裴恒敲了一下薑如蜜的房門,跟他預想的一樣,薑如蜜沒有回應他。
他掐了嘴裏麵的煙,把手上的打包盒放在地上:“我給你帶了吃的,就在門口。”
說完之後,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可是裏麵的人還是沒有動靜。
夜越來越深,裴恒又點了一根煙,靠在門口那兒抽了起來。
一根煙抽完,他又敲了一下門:“你有什麼氣直接跟我撒就好了,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說完,這一次,他沒有在門口裏麵逗留了,刷了卡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時,薑如蜜正坐在沙發上麵。
比起剛跑回來的時候,她現在的心情已經平複許多了。
隻是思緒還是很亂,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去麵對裴恒。
從前的事情她記得太清楚了,或者是她的那一雙手記得太清楚了。
她一輩子都弾不了鋼琴了,每當低頭看到自己的雙手,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一天晚上。
其實她對吳倩敏的記憶並不深,裴恒傳播流言逼得吳倩敏自殺,她怨過,也恨過。
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那份怨和那份恨,在那一天那一刀捅下去的時候,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所有的事情她其實都可以大度,然而自己的這一雙手,就算她想要大度,歲月也始終追著她不放。
裴恒第二次敲門,她抬頭看了一眼。
那棕色的木門外麵站著裴恒,是她過去的愛情也是她最好那幾年的見證者。
她曾經被他推入過深淵,也被他推到燈光下。
一切好像能扯平,又好像不能扯平。
愛情就是願賭服輸,她輸了,她認了。
可是他不該,不該那麼狠心,毀了她的愛情,還折了她的翅膀。
如今他還帶她回來這裏,逼著她去麵對這一切。
一夜無眠。
煙灰缸裏麵全是煙頭,玻璃桌麵上是散亂的煙盒。
陽光男人的臉上,那陰暗線剛好就分在他的鼻翼中間。
裴恒的臉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映在日光中。
黑眸緩緩睜開,那隱晦不明的臉上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他看了一會兒天花板,半晌,才起身從沙發上起來進了浴室洗漱。
房門打開的時候,昨天放在薑如蜜房間門口的袋子還和昨晚一樣,很明顯,房間裏麵的主人並沒有出來碰過。
他皺了一下,將門口的袋子提了起來,抬手敲了門:“薑如蜜?”
他敲了好一會兒,可裏麵的人都沒有反應。
裴恒擔心她出事,薄唇微微抿了一下,“你可以不理我,但是如果你一聲不吭的話,我就隻能讓人來強行開門確認你安全。”
聽聽!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理也能霸道。
沙發上的薑如蜜終於動了動,開口應了一聲:“你走。”
聽到她的聲音,裴恒才轉身走向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