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陽漠然道:“但它是假的。”
葉楓暗暗嘀咕,老子當然知道是假的,就是不知道你老人家什麼時候學了幻術,再說你明知是假的,還要問老子感受如何,能不能別這麼難以溝通啊?難道你不知道跟你待在一起,壓力很有壓力的嗎?
“世情莫不如此,我以為華夏容得下我,何曾想到最後落荒離去;我以為島國完全接納了我,卻不料須佐之男同樣對我滿懷戒備,有時候想想,訣的自己似乎挺可悲的,天下之當,竟無立錐之地!可悲,可歎!”
聽著張伯陽的感慨,葉楓沉默了,心裏暗道,其實我和你的處境差不了多少,華夏把我當島國人,島國人想報五千名修行者的仇,一個個都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你分不清真假,誰又能分得清呢?
張伯陽歎了口氣道:“言歸正傳吧,當日蒼龍山為何你會選擇助我?那時候的你,修為相交天階相差甚遠,隨意一名天階強者都能讓你萬劫不複,後果,你想過嗎?”
葉楓失笑道:“原來您想問的是這個。老實說,我不習慣別人對我好的時候,明知情況凶險,卻選擇獨自逃生,你將舍利子饋贈於我,若我當時一走了之,這輩子都不會活的舒坦。”
張伯陽冷冷道:“蠢貨,你……”
葉楓充耳不聞,繼續道:“我也覺得自己挺蠢的,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都不該對你拔刀相助。
人嘛,總有犯賤的時候,剛好那個時候腦子進水了,就像你那天掉入泥潭我沒離去一樣,腦子犯抽了。”
葉楓說的話,可以用‘但求心之所安’歸納概括,做了就是做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張伯陽不也一樣嗎?斷腿之仇,切膚之痛也能淡忘,舍利子說贈就贈,我有追著你問為什麼嗎?
“張伯陽先生!”葉楓淡淡一笑道:“我想,我能理解你的矛盾,因為人性相通,您分不清真假沒關係。
不論華夏修行者排斥您也好,島國利用您也罷,您有自己的選擇,這個世界上,除了華夏和到國內之外,還有數不清的國度,累了,不妨出去看一看,但凡心之所向,邁步而行就是了。”
說完,葉楓又在內心補充一句:“如果哪天我在華夏混不下去了,大不了隱居國外,世界之大還沒有老子容身之處了還是怎麼滴?”
“很不錯的見解。”張伯陽沉笑讚了一句:“或許你是對的,有機會一定考慮你的提議,這次攔你去路,無非是想了解我在華夏最後的羈絆,葉楓!今後相見,當日之言,便是兌現之時。”
葉楓複雜的看著張伯陽,對一個極端的人,任何言辭形容都顯得空洞乏力,而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是否將信念貫徹到底,張伯陽願意被須佐之男利用,自己又能說什麼呢?緩緩說道:“下次相見,張伯陽先生不必留手。”
“留手?”張伯陽跺了跺大地,幻象逐漸消失,他冷聲道:“以你的進境速度不日便能追上鄙人,華夏再增一名決定強者,屆時鄙人何來資格留手?”
葉楓再次苦笑,老家夥一定忘了剛才還對自己冷言諷刺呢,現在又對自己高看一等了,他是真的無言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