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給我。”
左域愣了愣,隨後冷哼一聲,並不準備聽溫子裴的話,反手掙脫掉他,再次掄起拳頭衝他的臉招呼過來。
溫子裴這次倒沒坐以待斃,身子稍稍一斜就躲了過去。於是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大廳裏人影閃現,兩人本就勢均力敵,誰也不輸給誰,而且也都沒拿武器,但因左域手中還抱著那個青瓷壇子,所以看上去倒是落了下風。
果然,我有這個想法還沒過多久,左域就被溫子裴一掌震退,隨後溫子裴變掌為刃,指在左域頸項處。
溫子裴垂著眼看他,聲音淡淡地重複道:“你輸了,把她給我。”
左域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溫子裴看著他默了半晌,然後收回了手。他伸出手微微傾身,從左域手中拿過那個壇子。
手指接觸到壇子時傳來冰冷的觸感,他愣了愣,還未來得及起身,左域右手一翻,一柄短刀出現在他手上,旋轉中劃出好看的銀弧,然後直直地釘入毫無防備的溫子裴肩上,緊接著就是一掌落在他胸口。
溫子裴悶哼一聲,被這一刀一掌震得往後退了退,但懷中依舊抱著那隻青瓷壇子。
溫子裴的肩胛骨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刀釘穿,濃鬱的血色漸漸浸過玄色的衣裳,他身子一傾吐出一口血來,血濺到青瓷的壇子上,留下殷紅的痕跡,看上去格外妖異。
溫子裴抬手將插在肩胛處的短刀拔出,利刃與血肉摩擦的聲音聽上去很是驚悚,他悶哼一聲,將染血的短刀扔在地上,垂眼看向左域,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你走吧,我不殺你。”
左域捂著胸口chuan息幾聲,冷冷地笑出聲來:“我自然是會走。但無論如何,九凰的家在南疆,你若是有時間,便將她送回去。”
說完他頓了頓,看向溫子裴手中的青瓷壇子,眼底隱隱浮現痛苦之色,“你連死前念的都是他,如今我將你交給他,你應該是歡喜的吧,九凰……”
左域輕笑幾聲,帶著些許的無奈與自嘲。他捂著胸口轉身,毫不停留地往門外走去。
左域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隻剩下一個小點。溫子裴用袖子擦著瓷壇上的血跡,手微微顫抖,眉宇間隱隱有著痛苦的神色。
明明前幾天那個人還好好的坐在他麵前,縱使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她也仍舊對他笑著。可現在,這個人已經不在了,隻剩下一個冰冷的瓷壇,裝著冰冷的骨灰。
溫子裴輕輕閉上眼,仿佛她還站在他麵前,歪著頭彎著眼睛衝他笑一般。
……
“大哥哥,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啊?”
……
“阿裴,快來接我啊!”
……
“你可願隨我一起?”
“隨你一起?”
“是。”
“那你去的地方,有捏泥人的嗎?”
“有。”
“有畫糖人兒的嗎?”
“有。”
“有很高的山、很大的樹、很長的街嗎?”
“有。”
“好,那我隨你一起。”
“好。”
……
“阿裴……你原諒我好不好?”
……
“阿裴,我喜歡你。不管你現在喜不喜歡我,反正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
“阿裴,我昨天在書上看到了兩句詩,寫得很好,我背給你聽好不好?願做遠方獸,步步比肩行。願做深山木,枝枝連理生。阿裴,我也想與你比肩行,連理生。”
“我不是遠方獸,也不是深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