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青澤真的如他所說般,再也沒穿過別的顏色的衣服,而是以一襲白衣示人。
夜夕回過神後看在眼裏也有些愧疚。雖然那天看見他穿那身青白色的衣裳很是驚訝,可是回過頭來想想,畢竟青澤是青澤,他們是他們。她在青澤這裏待了這麼久,若是他想把她怎樣,他早就動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所以想通以後,夜夕也就不怕了,有一天甚至還咬著他的衣角把他拖到衣櫃旁,讓他穿那件青白色的衣裳,可他看後,隻是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嘴角笑意溫潤:“七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的。”
夜夕見了有些不滿,依舊咬著他的衣角把他往那件衣服旁邊拉。可他看著她的動作隻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寵溺。然後也不顧她的掙紮,一下子將她抱起攬到懷裏,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站起身往外麵走去,還邊走邊道:“今天天氣不錯。七七,陪我出去走走吧。”
而所謂的“走走”,就是他栓了根繩子在她脖子上,然後拖著她圍著城牆整整走了一圈。
此後,夜夕就再也不敢拉著他去換什麼衣服了。
而那件事發生後,青澤每隔幾天就出去的次數也就變少了,而這省下來的日子,青澤一般會抱著她去後院的空地上練劍。
說實話,夜夕其實根本就不想和他一起去。照她想的,她趴在軟衾上玩了吃、吃了睡、睡了再玩哪裏不好啊?偏偏要跟他一起出去曬太陽什麼的。對此她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曾經還反抗過,但最後卻都沒什麼很好的結果。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夜夕覺得她要識時務一些,才能夠當這個俊傑。所以此後青澤再抱她一起去的時候,她很給麵子、很識時務地去了。
夜夕臥在草地上,懷中抱了根蘿卜慢慢地啃著,偶爾啃累了就抬頭看一看不遠處練劍的青澤,看完後就低頭接著繼續啃起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青澤練劍的模樣很是好看。他本來就是極其好看的人,此時在陽光下,一身白衣,一柄長劍,墨發飛舞,白衣輕揚,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看上去真真是如神祉天降。
夜夕想,他這幅模樣要是被那些懷春的女子看到了,不被惦記許久才怪。
不過話說回來,青澤在那些女子之間確實是很受歡迎的。反正他每次帶她出去,都會碰到假裝崴腳或者偶遇的女子,而且還不止一兩個,數量就算是十根手指頭加起來都數不完。最可恨的是青澤明明知道她們的心思,即便看出破綻來也不說破,還對她們這個問候那個微笑的,看得夜夕氣的牙癢癢。
咦?她為什麼要氣的牙癢癢?
想到這兒夜夕突然愣住,然後抱著蘿卜仔細地思考了一下,突然像想起什麼般大腦一熱,臉“轟”地一下就發起燒來。
夜夕後知後覺地用爪子撓了撓臉,然後一下子把頭埋進爪子間。做完這些後她突然發現自己臉上被毛蓋住了,臉不臉紅都看不見。而等她正準備抬起頭來時,一旁練劍的青澤卻發現了她的異樣,收了劍向她走過來。
“七七?”青澤喊了一聲,蹲下身撥弄了一下她的耳朵,“怎麼了?好好的怎麼突然縮成一團了?”
夜夕感覺他撥弄自己的耳朵,突然覺得臊得慌。臉上的溫度越升越高,即便她知道他看不見,也不願意抬起頭來。
而青澤見她沒反應,有些擔心地伸手把她抱了起來,仔細瞧了瞧後似是自言自語地道:“難不成是病了?”
夜夕想用爪子捂住眼睛,但卻因為被他提起了前爪而有些不好捂,試了試之後發現確實有些困難,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偏頭對著他抱她的手一口咬下。青澤吃痛,一個不留神就把手鬆了開,夜夕一下子從他手裏掉到了地上,硬生生地摔了一下。
青澤一驚,正想蹲身抱她,可夜夕卻爬起來撒開腿就往屋子裏跑去,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見半點遲緩,活像後麵有人在追她一樣。
青澤看著她一溜煙兒就沒影的模樣愣了愣,原本布滿擔心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抹笑意。他看著夜夕離開的方向,眸色越發深沉。
日子一久夜夕也發現,青澤雖喜劍,也喜歡練劍,但他卻從來都不動那把供奉在堂前的、劍鞘為青銅的三尺長劍。
夜夕對此很是疑惑,想著他收集了那麼多把劍,卻隻有這一把供奉在堂前,既不用也不許人碰,看著很是神秘,難不成這把劍有古怪不成?
夜夕這樣想著,某一天就找了個機會跳上了供案。跳上供案近距離瞧了瞧那把劍之後,夜夕才覺得,青澤這樣對待這把劍也不為過。
那把劍看上去的確是不像是普通的劍,青銅的劍鞘上以鏤空的手法刻滿了古老繁複而又神秘的花紋,透過劍鞘還可以隱隱看看裏麵滲透出來的點點紅芒。那紅芒和著劍柄處鑲嵌的一塊菱形的殷紅色寶石,格外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