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後,青澤就會時不時地讓夜夕變幻人身。但對於他的要求夜夕一般都是置之不理,抱著蘿卜窩在角落裏眯著眼睛啃的心滿意足。
時間一長青澤也拿她沒辦法,隻是整日念叨著:“七七,我的生辰快到了,到時候你送什麼東西給我?”
夜夕聽了看了看窗外正好的景色,很是狡黠地轉了轉眼珠,心想:生辰禮物的話,不管是什麼都可以吧?
她這樣想著,一邊思考著等青澤生辰那天到底要送什麼東西給他。雖然說送什麼都可以,但也不真的是什麼都能送,必須要找個合適的玩意兒。
但是放眼這偌大的府邸,有什麼東西是青澤不清楚、沒見過的?總不能到他生辰那天摘一束野花送他吧?想到這兒夜夕搖了搖頭,心中直歎不好。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著離青澤的生辰越來越近,可夜夕卻還是沒有找到能在生辰那天送給他的東西。
直到有一天夜夕突然想起那天四叔帶她出月下灣所看到的繁榮景象時就才突然想起來,府邸裏沒有送給青澤的東西,可是外麵有啊。外麵賣東西的小販那麼多,肯定能夠找到合適的!
夜夕這樣想著,心中打定主意,也不再猶豫,找了個時間就偷偷溜了出去。
這次出去她倒沒以兔子的身份,而是化為人形後照著別人的樣式幻化了一套衣服。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沒有了那對礙事的兔耳朵,所以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
夜夕腳步輕快地走在繁華的大街上,一雙眼睛四處亂瞅,眸子裏盡是驚奇。
隻見寬闊的街道兩邊,開著的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夜夕看著驚歎一聲,巴掌大的臉上滿是興奮。這一年來,除了陪著青澤出來散散步之外,她可以說是幾乎從未出過那扇大門。而且青澤散步也總是在夜幕降臨之時,那時候商鋪、小販早就關門收攤了,街上的行人也都回了屋,看到的隻有滿眼的荒涼蕭條,哪裏有什麼繁華?
所以對於這難得出來一次的機會她很是珍惜,一路東瞅瞅西瞧瞧,看見什麼稀奇古怪好玩的玩意兒就拿起來看一看瞧一瞧,若是實在喜歡的緊就掏出從管家那裏偷來的銀子付錢。所以才堪堪隻逛了半條街,夜夕手裏的東西已經拿不下了,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還是在她仔細斟酌思考下才買的。
而雖然她出來很是興奮,但是也沒忘了最初的目的。所以她在中途看見一家掛有“琢玉坊”牌匾的鋪子時,隻是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就抬起腳走了進去。夜夕記得,上次青澤拿的那根害得她差點把牙崩壞的“胡蘿卜”,就是在這家名叫琢玉坊的店裏買的。
走進店裏,出乎她意料的,看到的竟不是人滿為患的場景。店裏加上客人統共就沒幾個人,所以感覺異常的散漫,而且夜夕還看見,一個夥計就躲在一邊的角落裏撐著頭打瞌睡。
夜夕走到那名夥計麵前,看著他睡得很熟的模樣,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然後輕輕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拍著麵前的桌子道:“喂喂喂,醒一醒醒一醒!來客人啦!”
她這樣說著,話音還未落那個夥計就猛的驚醒過來,一臉驚慌地四處瞅了瞅,最後才把目光落在夜夕身上。
夥計將夜夕上下打量一下,似是有些看不起地道:“你?你要買東西?”
夜夕聽著他的語氣有些來氣,將腰間的錢袋扯下來丟到桌上,然後插著腰很是霸氣地道:“怎麼?看不起人啊?這樣夠不夠?”
夥計看著那分量很足的錢袋,一改剛才的嘴角,嘴咧的都快到耳根了,連忙道:“夠夠夠!夠了夠了!請問您要點什麼?”
夜夕看著他輕哼一聲,移開目光掃了掃四周,才道:“把你們店裏最好的玉佩拿出來給我看看!”
“誒!好嘞!您請等一等!”聽見夜夕的話,夥計笑容滿麵地應了一聲,轉身往裏屋走去。沒過一會兒就拿出幾個雕花的木匣子出來,一一打開擺放在她麵前,“店裏最好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您瞧中那個我拿給您看!”
夜夕見了很是滿意地應了一聲,然後看著放在麵前的木匣子一陣挑挑撿撿,最後選中了一塊淡青色的玉佩。玉佩入手帶著微涼,通體呈圓形,玉佩之上左上角的地方雕了一棵桂花樹,而樹下,臥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她幾乎是一眼就看中了這塊玉佩,都沒猶豫就付錢買下了它。隨後她又去了一家成衣店,買了一件紅色的裙子。因為店家說,紅色,是喜慶的顏色。
東西買好後,夜夕又在街上逛了逛,才提著一堆的東西慢悠悠地往青澤的府邸走去。可是剛一走到門口,她就覺得不對勁,因為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肅殺。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扒拉著大門往裏看去。而這一看,便讓她渾身僵硬,徹底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