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時候胡曉雯和胡曉雷經常在假日的時候跟著母親回來,小的時候更是在這裏度過過暑假。但是那個時候每天就知道玩耍,偶爾雖然也去自家地裏摘過東西,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水田又是沿著河灘的一大片,胡曉雯是真心不記得屬於她姥姥姚惠香的在哪裏。

她回來這麼長時間,周青一句話也沒有提起這田地的事情。對於母親的了解就讓胡曉雯明白她的意思了。要是她媽媽有收租子的意思,她住的這麼近,早就告訴她了。既然不說,就是這地是借給表舅一家種的。

“表舅媽,這租子我不能要。”胡曉雯放下手裏的筷子,正色說,“我媽沒跟我說過這回事兒。您可別害我,要是讓我媽知道了我收您租子,回去肯定削我。”

雖然跟表舅家的關係沒有和大舅一家好,但是畢竟是村子裏最近的親戚。往日姥姥還在的時候,表舅一家沒少幫襯。周青把地借給他們,肯定是想要報答以前的照顧。

胡曉雯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她媽媽都沒說要租子,她憑什麼收下?

表舅媽則說:“往常你家裏人沒在村子裏,這地閑著也是閑著,白給我們家種也就算了。現在你回了村子裏,這地就不能這樣了。咱村子裏的人,都是指著地裏的收成生活。你雖然現在弄著一個桃園,但是也能騰出手來種些省力的糧食,好歹能補貼點家用。”

現在好幾家人外出打工之前都把玉米種下,隻有老人偶爾去地裏轉轉,就等著直接收獲了。

玉米這東西耐旱,也不怎麼需要人打理。玉米成熟以後可以把玉米賣掉,剩下的秸稈也不會浪費會有養牛的專門來收。省力的人家甚至連玉米都不摘,直接把地裏的收獲都賣給養殖場做冬儲飼料。一畝地連玉米帶秸稈,怎麼都能收獲一千塊錢。

胡曉雯搖了搖頭說:“桃園裏我就忙不過來了,種地什麼的我真沒想過。要不這樣吧,這事我做不了主,您跟我媽商量一下?”

表舅媽這會兒也想通了,借來的地種著,心裏總是不踏實。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不如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把租子訂下來,這樣以後也好有個說道。再有個什麼變化,不至於讓她像先前那樣心裏七上八下的沒有底。

表舅媽又提了兩句,胡曉雯隻是搖頭說她做不了主。表舅媽隻好不說了,胡曉雯這會兒越是拒絕收下租子,表舅媽就越是心裏不好意思:倒顯得之前她太多心了,人家根本就沒有想著把地要回去。

胡曉雯吃完飯,搶在表舅媽前邊把碗洗幹淨。

表舅媽已經坐了半個小時,她一看時間:“我得回去了,地裏還有活。”

昨天把地裏的稻米都收割完了,但是地裏還殘餘著不少掉落下來的稻穗,她還得去收拾。而她丈夫和兒子,早早的就去排隊脫粒,還要去曬穀場占地方。

“等等,摘點菜走吧。我這院子裏的菜種得太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胡曉雯緊跟著表舅媽出來,她彎腰從台階下拿起一個籃子。

這又過了十來天,黃瓜豆、角這些兩個多月生長期的也都成熟了,再加上之前的青菜類,胡曉雯更吃不清了。

表舅媽這才往院子那頭的菜地看去,這一看跟大妗子的驚奇不相上下。這菜地裏的菜長得也太好了!

胡曉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就說是用的國外的化肥。這讓表舅媽感慨不已:“到底是讀過書的大學生,還弄來國外的化肥。”現在她也不說胡曉雯一個大學生回來農村是大材小用,浪費人才了。

這一天忙到很晚,才把地裏的活弄得差不多,一家三口吃上飯的時候都八點了。

“今天這豆角真好吃!”周長喜就著豆角炒肉,一口氣吃下去三碗大米飯。

“這豆角是從你曉雯姐家摘的,她家的豆角長得真好。”表舅媽說。

“你今天去了咋樣?”表舅問。

“曉雯那孩子說她做不了主,讓我跟周青商量。”

“周青家的人都仁義,跟她商量也不一定要。”表舅說,“要不這樣吧,咱們家的糧食脫了殼,除了自己家吃的,給他們家送些去。”

表舅媽一抬眼:“這能合適?”

表就說:“咋不合適?他們在城市裏邊吃的都是在市場上買的,都不一定是今年的新米,還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