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雯和克拉倫斯一起吃完了早飯,她正收拾碗筷,就聽克拉倫斯說:“以前在英國的一位故舊來了,現在正在家裏做客,今天上午要招待她。”
胡曉雯扭頭看,克拉倫斯表情很是坦蕩。
胡曉雯猶豫了一下,最後隻是說:“那你好好招待朋友吧,等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克拉倫斯點頭,在她唇角親吻了一下,又抱了抱她,才轉身回了西式別墅。
胡曉雯到點上班了,她進了車庫,卻沒有騎上自己的二手電動車,反而是坐進了福特皮卡裏邊。
胡曉雯是有點遲鈍,可是接連好幾天越睡越遲,偶爾還會有眩暈的感覺,她心中就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不會是有了吧?!
她和克拉倫斯兩個都是成年男女,夜晚自然有和諧親昵的娛樂活動。不過這倆人都很注意防範措施,也不想在現在這會兒就鬧出人命來。
不是不喜歡小孩,而是時機太早了點。
胡曉雯記得唯一一次可能漏網的就是在美國過生日的那一天。他們從夜店回酒店,胡曉雯是真喝醉了,克拉倫斯也有點。回去之後倆人沒有休息,沒有節製的度過了一個長夜。
不過胡曉雯也納悶,她上個月可是來過生理期的,雖然比平常量少,日子也短了那麼兩天。
不過以防萬一,胡曉雯還是打算買個試紙。
生活在小地方就這點不好。要是還在大城市裏,去隨便哪個街口的藥房買一個就成。可是要換做在桃溪村,她敢肯定她頭腳從衛生院出來,第二天八卦就能傳遍全村。
胡曉雯駕著皮卡出了村上了公路,她也沒去姚仙鎮,姚仙鎮熟人也多。開了四十多分鍾,繞了去鄉裏的路,才跑到觀石鎮買到了她想要的試紙。
胡曉雯也沒有停留,而是回了果園那邊,躲在辦公室的衛生間裏。
看著試紙上的兩道杠,胡曉雯再無僥幸,苦著臉撓頭。
她心裏有點慌,腦子裏邊亂糟糟,有種想要暈過去逃避的衝動。
歪在小凳子上坐了一會兒,胡曉雯回到了現實裏。逃避是沒有用的,想想怎麼和家裏邊的人說,怎麼和男朋友說吧。
那邊克拉倫斯度過了一個不算很愉快的上午。
瑟威斯的出現絕對出乎他的意料,麵對麵坐在客廳裏,克拉倫斯都沒有辦法擺出一張好臉。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克拉倫斯問道,“我沒有對外透漏過現在的住處,沒有公開渠道可以找到這裏來。”
瑟威斯不自在地撫了一下耳邊的卷發,短促的笑了聲才說:“也是巧合。之前你在紐約那邊的樂團指導,被人認了出來。我剛好有個朋友聽那邊的團員提起。”
克拉倫斯不置可否,他冷淡的說:“在首映禮的會場上,喊我的也是你?”
瑟威斯的臉色變得有點僵硬:“我以為你沒有聽到……”
如果真的聽到了又怎麼可能絲毫不理會的走掉了?他不像是這樣沒有風度的人。就是因為急著追上他,瑟威斯甚至還崴了腳。
克拉倫斯掀了一下唇角,沒有理會她的疑惑:“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出現在那個地方也是巧合?”
瑟威斯表情變得鄭重,她微微向前探著身體說:“自然不是。我是多方打聽,知道你接受了邀請才去那裏專門找你!”她頓了頓,“那次沒見到,我隻好又去聯係那位導演,從他那裏要到了你現在的住址。”
“果然如此。”克拉倫斯點頭,“我之前說過,不要再來找我。”
瑟威斯急切地說:“可是那時是你出了車禍,身體有殘疾。現在和那個時候不一樣了,你的身體好了!”
克拉倫斯還是搖頭:“就算是這樣,我也仍然會那樣說。”
瑟威斯神情變得慌亂:“難道你真的要拋棄樂團?你的手雖然好不了,不能再彈鋼琴,卻並不影響你繼續擔任指揮啊!”
克拉倫斯唇邊的笑意更冷了:“你把現在的指揮置於何地?是想要把查蘭克趕下台嗎?你這次來,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整個蒙馬利特樂團的意思?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能代表整個樂團的意思了。”
瑟威斯一下被克拉倫斯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不是一個要強的人,該示弱的時候,她也會示弱。要是換了任何一個別的男人,她甚至會拿出女性的柔弱來扮可憐。
偏偏克拉倫斯並不吃這一套!
雖然看起來他很紳士,瑟威斯卻知道他的心有多麼的冷酷無情。
那個時候瑟威斯還不是小提琴首席,克拉倫斯則剛剛擔任蒙馬利特樂團的指揮。
蒙馬利特樂團是英國南方一個成立不過短短二三十年的交響樂團。它的創始人之一,正是克拉倫斯的親生父親。這個交響樂團一半屬於官方一半卻是靠私人讚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