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的房間位於在驛站的東南方向,房間不大,火爐裏的炭火已經熄滅,處處散發著悲涼的氣息。
秦錦繡緊緊盯著一次又一次浸在酒水中的銀針,抿著紅唇,喃喃自語,“不可能呀。”
“這麼看來,酒水裏沒毒?”令狐秋遲疑地說道。
“嗯。”秦錦繡不甘心地收起銀針,“我也非常疑惑,李小如果不是被毒死的,那他是因何去世的?難道是因為風寒?”
“有這種可能,風寒病雖小,但來勢洶湧,也會傷及性命的。”令狐秋推測。
“不可能,昨日,我們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有轉好的跡象,怎麼會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死了呢?”秦錦繡反駁。
“你們在外麵看到了什麼?”令狐秋轉向守在外麵的小侍衛。
小侍衛拱起雙手恭敬地稟報,“啟稟小王爺,郭頭走了之後,我們便一直守在外麵,並不知道屋內的情形。”
“那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秦錦繡關切地問。
“沒有。”小侍衛悻悻地搖了搖頭,“什麼聲音都沒有,哦,對了,有茶盞落地的聲音,聲音很大,當我往裏看時,李小已經背對著我,伏在桌子上,滿地的酒水,我還以為他喝醉睡著了,就沒理會,直到郭頭來了,我們才察覺有些不對勁,但為時已晚,李小已經死了。”
小侍衛懊悔萬分,“都怪我,還請小王爺恕罪。”
“算了,你們一路上也非常辛苦,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棘手的事情。”令狐秋擺了擺手,他知道,郭玄身邊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多謝小王爺。”小侍衛感激地行下大禮。
秦錦繡仔細看過屋內的一切,麵帶疑惑,“李小之前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說明他內心慌亂,他在這場凶案之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秦錦繡輕輕嗅了嗅茶盞裏的酒水,“這酒是從何而來的?”
“酒?”郭玄上前也聞了聞,“這酒很烈,不是我朝的酒,而是遼國有名的高粱紅,李小整日跟隨在逍遙王身邊,從來沒上過街,這酒,應該是驛站裏的。”
“哦。”秦錦繡微微點頭。
“不對呀。”一旁的小侍衛提出疑問,“驛站裏內的酒都是燒鍋香,根本沒有高粱紅,昨日小王爺準備擺宴,我親耳聽到驛站的廚子吩咐夥計,去街上去買高粱紅,說是上等的菜肴,要配上等的陳釀。可是還沒等夥計去買酒,逍遙王便出事了,此事也隻能作罷。”
“那這酒是從何而來?”令狐秋詫異地看著秦錦繡。
秦錦繡低沉無語,一個人成年男子在一盞茶內倒地身亡,身上沒有任何創傷,毒發身亡的可能性非常大,她總是覺得酒裏有問題,但銀針並未變色,那毒究竟來自哪裏?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關鍵的證據,到底是哪裏不對?
秦錦繡腦中亂做一團,若是方正此刻在身邊,該有多好,自己來檢驗現場找尋證據,方正會根據證據和線索做出合理的判斷和推測,如今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真的覺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方正,此刻他在做什麼?秦錦繡望著南朝的方向,悲痛不已。
“秦錦繡,”令狐秋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太累了,那我們先去吃飯,歇一歇再……”
“不行。”秦錦繡搖頭,“屍體檢驗的越早,線索便越多,更有說服力,現在屍體已經開始出現屍斑,我們還是盡早檢驗更為妥善。”
“也好。”令狐秋無奈地回應。
秦錦繡全神貫注地再次拿出銀針刺入李小的咽內,可是銀針依然沒有變色。
秦錦繡不甘心地將銀針分別刺入李小的鼻腔和耳內,銀針竟然變得烏黑,還粘連著粘稠的鮮血。
“果然如此。”秦錦繡微微點頭。
“到底怎麼回事?屋內並沒有有毒的煙霧,為何李小的鼻腔和耳朵裏會淤血?”令狐秋和郭玄麵麵相覷。
秦錦繡取出放大鏡,仔細地看過李小的耳朵。
“就在這裏……”秦錦繡大聲喊叫。
令狐秋俯身看過,隻見李小的耳朵上有個細小的咬痕。
“是什麼毒物咬的?”令狐秋推測,“毒物又是從何而來?”
秦錦繡將目光轉回到酒壺上,一一撿起地上的碎片,仔細查看每一塊碎片上的痕跡,果然在一大塊碎片上發現了黏液。
“毒物就藏在酒壺裏麵。”秦錦繡目光堅定,“凶手事先將毒物藏在了酒壺裏,當李小打開酒壺倒酒時,毒物爬出,李小嚇了一跳,所以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所有物件兒,而毒物借機爬到了李小的耳朵裏,咬了他,毒性發作得很快,李小漸漸陷入昏迷中,最後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