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燈火通明,遼皇孤寂地佇立在滿眼明黃色的書房內,淩厲的眼中充滿點點失落。
真龍天子拖著病弱的身軀,在短短數日,再次支撐起泱泱大遼。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秦錦繡和方正恭敬地跪倒在地。
“平身。”遼皇輕輕緩語。
“皇上,微臣方正奉吾皇之命前來,希望能與貴國聯手,查明逍遙王和北王被殺一案。”方正溫潤而語。
“哦?”遼皇微微掃過方正,恢複帝王的冷漠,“朕剛剛接到南朝的密報,你便到了,真是好快。”
“是啊,皇上,方正是馬不停蹄地趕來的。”秦錦繡忙幫襯地說道:“這足以證明,我朝對此事的重視,皇上,令狐秋他……”
秦錦繡欲言又止,被方正及時拉住。
方正拱起雙手,“啟稟皇上,此案有諸多疑點,還請皇上給微臣一些時日,微臣定會找出幕後的凶手,避免兩國開戰,百姓遭殃。”
“哦?”遼皇目光一凜,“難道氣勢磅礴的南朝害怕與我朝開戰?”
“不,”方正義正言辭,“我南朝幅員遼闊,將士一心,向來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絕對不會退縮,但吾皇心存慈悲,不願違背祖宗結下的盟約,更不願見到萬千生靈塗炭,一切以理為先。若遼國若咄咄逼人,吾皇也隻能……”
方正頓了頓,語調諧婉,“聽聞遼皇重情重義,微臣想,也同吾皇一樣,不會掀起戰端的。”
“哈哈,哈哈。”遼皇朗朗大笑,舒緩了暗啞的神色,安坐在龍椅上,“據說你隻是一名小小的縣令,沒想到竟是大才之人,想來南皇太過保守,沒有知人善用。”
“皇上謬讚。”方正謙恭地謝過,“微臣不過是做些分內事罷了。”
“皇上,方正雖然是縣令,卻屢破奇案,本領是大大的。”秦錦繡不放過任何誇獎方正的機會。
方正低沉無語,隻是默默地看著秦錦繡,眼中充滿不經意的愛意。
遼皇一一看在眼中,不由得嘴角上揚,“哦,既然秦姑娘如此說,想來方大人也是名不虛傳。”
“這麼說,皇上是同意我們來徹查此案了?”秦錦繡驚喜地跳起來。
方正也殷切地盯著遼皇。
遼皇輕輕咳嗽了幾聲,微微拂過額頭,無奈地說道:“既然兩位傾情相告,朕也實話實說,此番,北王過世,朝中大變,朕不得不再次臨朝,坐鎮金鑾殿,天下皆知,朕膝下沒有子嗣,北王健在時,名正言順地壓製著各方的勢力,但北王一死,所有的平衡都被破壞,朝中分成幾派,各自擁護著遠枝皇親,朕也頗為頭疼。”
“所以,朕不得不重振朝綱,整頓軍務。”遼皇坦言,“朕也不想撕毀盟約,給小人機會,但朝中心懷不軌之人,卻想用軍功來占據先機,朕絕對不準此事發生。但……”
遼皇麵帶躊躇,“但北王的死,事關重大,南朝又與我大遼關係微妙,朕即使有心,也不能輕易表明態度,還要考慮到軍民的感受,你們懂嗎?”
方正忙表明態度,“皇上放心,微臣明白,一定不會讓小人得逞。”
“是呀,皇上,我們會暗中查案,不會落人口實。”秦錦繡認真地說道。
“好。”遼皇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啊,南皇真是有福氣,有你們這等善解人意的臣子。”
秦錦繡看著麵帶疲憊的遼皇,竟生出幾分莫名的心疼來。
書房內檀香嫋嫋,喜公公端著冒著熱氣的湯藥從耳房走了進來,“皇上,藥湯好了。”
“放下吧。”遼皇輕聲吩咐。
“哎呦,皇上,您快安寢吧,自從北王過世,您已經接連幾日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長此下去,您會挨不住的。”喜公公苦口婆心地轉向秦錦繡,“秦姑娘,你快全勸勸皇上吧。”
“皇上。”秦錦繡不由自主地走到桌案前,端起湯藥,“皇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若是身體不行了,再多的榮華富貴,都是虛幻而已,皇上沒聽過嗎?”
秦錦繡露出一對甜美的梨渦,拿起湯匙,在唇邊吹了吹,送到遼皇嘴邊。
秦錦繡大膽的舉動,震驚了書房內的喜公公和方正。
方正更是為秦錦繡暗暗捏了把冷汗。
遼皇卻微微淺笑,並沒有責怪秦錦繡的意思,甚至乖乖地張開了嘴,喝下苦澀的湯藥。
書房內溫情一片,秦錦繡溫順地一勺一勺喂完遼皇喝下整碗湯藥。
“哎呦,多謝秦姑娘,多謝秦姑娘。”喜公公高興地流下眼淚,“自從淨月皇後過世,皇上已經好久沒有如此痛快的喝藥了。”
“這都怪你。”秦錦繡開過玩笑,“誰會喜歡常年喝藥?你要時常想些法子,弄些花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