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方正繼續說道:“龍舌子口中也可以分泌出黏液,我推測,凶手是利用蠱物龍舌子接連殺害了李小和北王。”
“可是如今外麵天寒地凍,哪裏來的龍舌子?”秦錦繡喃喃地問道,“龍舌子,不是喜歡悶熱嗎?”
“那是野生的龍舌子,若是蠱物,就另當別論了。”方正輕聲解釋,“看來是有人精心豢養了蠱物,專門利用其來殺人,案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方正聯想到世間三足鼎立的局勢,神色變得凜然寒冽,擔憂地說:“明日,我們去天牢見令狐秋,一定囑托他萬分小心,在沒有抓到凶手之前,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好。”秦錦繡鄭重地點了點頭,“若真是龍舌子,那也就解釋了當時北王為何高聲喊叫,想來他是看到了龍舌子。”
“不錯。”方正微微點頭,謹慎地朝窗外看了看,“我們還是快些離開神武殿,若是被人發現,別連累到喜公公。”
“好。”秦錦繡附和地回應。
兩人齊齊用力將北王的屍體搬回棺槨之內。
待兩人收拾好一切痕跡,剛想要離開時,細心的秦錦繡在放過北王屍體的地方,發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這是什麼?”秦錦繡詫異地問道。
方正小心翼翼地將白色粉末放入取證袋,又捏了一點,放在鼻下嗅了嗅,“好像是燒製瓷器時用到的瓷粉?”
“瓷粉?”敏感的秦錦繡從地上撿起星星碎末,放在香案上的琉璃盞裏,靜心觀看,隻見白色的粉末在水中並沒有融化,而是落入盞底。
“真的是瓷粉?”秦錦繡自言自語,“大冷天,哪裏會有瓷粉呢?”
秦錦繡心中一驚,莫非北王去過廢棄的窯廠?
方正也想到了這一點,“逍遙王死於廢棄的窯廠,而後李小被殺,難道是龍舌子去過廢棄的窯廠。”
方正一語驚人,“按照散落在地上的粉末位置來看,這些應該粉末應該是從北王耳朵裏落下的。”
“你的意思是說:龍舌子曾經藏匿在窯洞中,沾染了堆積的瓷粉,又爬過北王的耳朵,才將粉末沾染上去的。”秦錦繡對細心的方正大讚不止。
“的確如此。”方正眸光幽深,“看來,雖然逍遙王不是中龍舌子的毒身亡,但死亡的地方--窯廠與龍舌子有絲絲關聯,我們勢必還要去探一探窯廠。”
“好。”秦錦繡也正有此意,畢竟哪裏還隱藏著娘親的身世線索。
秦錦繡和方正默默地達成一致後,緩緩離開神武殿。
兩人來去匆匆,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清冷的月光下,閃過一個模糊的黑影,消失在茫茫的宮殿深處。
秦錦繡和方正繞過禦花園,稍作安定,調理好氣息,心平氣和的行走在素淨的甬路上。
難得的圓月高懸空中,借著朦朧的月色,秦錦繡指向高高的淨月宮,“那裏便是淨月皇後的寢宮。”
“淨月皇後?”方正微微抬起頭,“聽聞淨月皇後出身名門,雖然與遼皇相愛至深,母族卻被遼皇連根拔起,想來淨月皇後是帶著恨意病逝的。”
“哦?”秦錦繡驚訝萬分,“難怪喜公公說遼皇年輕時是位勵精圖治的皇帝,想來也是個狠辣的角色,不過話又說回來,皇帝本身就是個辛苦的差事,根本無法顧及到所有人的感受,隻能力求平衡,自己的辛苦誰又能知曉?他能做到數十年,對淨月皇後一心一意,在偌大的皇宮中獨自守護淨月皇後,已經實屬難得,問世間,有幾人能夠做到?真是難得。”
秦錦繡失落地低下頭,加快了腳步,“所有的女子,都向往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愛情,淨月皇後雖然紅顏薄命,也是死得其所。”
“嗯。”看著秦錦繡落寞瘦弱的背影,方正的心被深深地刺痛,百花叢中獨愛錦繡一色,殊不知,自己對她的心,絲毫沒有遜色於遼皇對待淨月皇後,同樣的執著滾燙。
奈何情深緣淺,注定半生緣。
方正靜靜地跟隨在秦錦繡身後,默默說了無數聲的對不起。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行走在遼國皇宮,各自回到喜公公為其準備的住所。
躺在錦被上的秦錦繡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鬱結不通,還不時打起了噴嚏,“阿嚏。”
難道自己病了?秦錦繡胡亂摸過額頭,不熱呀,那怎麼會頭暈呢?
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氣味彌漫在屋內。
秦錦繡警覺地環視著四周,終於將目光停留在燒著正旺的炭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