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完全的暗下來,肯特被哄上了床,朱利安偷偷摸摸地回到了房間。顧麟和威爾分別洗完了澡。顧麟穿著威爾最近給他準備的睡衣——純白的絲綢睡衣,分上衣和褲子,上頭繡著兩隻兔子。看起來倒是很有些可愛的感覺。

威爾看著顧麟這樣居家的打扮,心底覺得柔軟又親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示意顧麟坐過來。兩人坐在沙發上。威爾歎了口氣,問道:“一定要知道嗎?即便知道了,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

看得出威爾的躊躇,顧麟堅定地說:“我覺得我有權知道關於我自己的一切,我不強求你,你可以選擇說,也可以選擇不說。”

或許顧麟天生就知道威脅哪些人是有效的,所以威爾這個無業遊民在這一刻是真的被威脅到了。他看著顧麟,覺得顧麟有一種奇特的魅力——這個青年即便處於劣勢,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卻能給他一種泰然自若,知曉一切的感覺。

好像他從來不會緊張和恐懼,對於一些未知,他都不會無措。

這是一種奇特的人格魅力。

卻也可以說是顧麟的性格缺陷。

“你和你的兄弟們,就是另外兩個被凍存的顧家人,實際上,是現在僅剩的能夠蘇醒的‘古人類’了,雖然官方數據顯示的是近一千人,其實除了你們之外的那些人,在轉移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你們之所以能夠幸存,是因為當年你們被轉移過來的時候,顧家正值政治巔峰,他們擁有最大的特權,無所不能。”威爾慢慢地解釋,“所以轉移你們的飛船,是顧家私有的,而不是所有凍存人類集中起來的飛船。”

“而現在,我們需要‘古人類’,因為你們的身體裏有我們沒有的基因……如果你們能誕下下一代,就能夠得到數據,證明古人類與新人類的混血,是更加強大和聰明的。這足以改變現在的社會結構。”威爾道,“可是三個凍存的人員中,隻有你恢複的最好,甚至可以提前出來。你是不一樣的,僅存的。”

如果威爾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人讓自己和威爾結婚,是真的想讓自己下個崽嗎?

顧麟打了個冷戰,他坐在威爾的身邊,看著威爾一臉真誠的和自己說這些‘真相’。他的心裏隻覺得非常荒謬——他從幾百年前蘇醒,其實隻是為了給麵前的這個生孩子?或者讓麵前這個人給他生孩子?

“我是說。”顧麟提問了,“既然是繁育後代,為什麼不找個女性?而是你?”

威爾笑了笑:“因為在我還沒和漢斯出現分歧之前,他們都認為我擁有新人類最強的基因。他們崇拜我,你知道的。”

“那你打算送我去哪?現在帝都很危險嗎?”顧麟問。

威爾的表情嚴肅起來,他起身去給自己和顧麟倒了一杯威士忌,隻加了冰。他顯然不知道顧麟的酒量,顧麟看著那小小的半杯,覺得還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於是他為了顯示自己的雄風,一飲而盡。

“不止是危險。”威爾小口的抿著酒,解釋道,“現在的你就是他們的獵物,他們要你心甘情願的去移植子宮。”

顧麟暈暈乎乎地問:“為什麼他們今天白天找我的時候,沒有直接把我強製性的帶走?”

“你要自願,懂嗎?因為移植子宮是有風險的,男性的身體並不能像女人一樣接受這個。你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自己的意願甚至可以左右手術的成功與否。”威爾真誠的看著顧麟,“無論他們說什麼,都是騙你的。”

“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如果他們不值得相信的話。”顧麟眯著眼睛,覺得天花板都在轉。

威爾摸了摸顧麟的腦袋,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不一樣,我對你是真誠的,我不會欺騙你。”

可是這個時候的顧麟顯然已經聽不進去威爾的話了,他隻是看著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美人,看著他的雙唇,有一種想要吻上去的衝動。

對醉鬼來說,當他們想到什麼的時候,他們就會去做什麼。

於是顧麟順應自己的本心和欲|望,吻了上去。

威爾手裏的酒杯在顧麟吻上他的時候就摔到了地上,他愣了足足三秒,反應過來之後反而樓主了顧麟的腰,加深了這個吻。兩人的唇交織在一起,唇齒相融,舌頭瘋狂的糾纏。

就連威爾的大腦都放空了,他覺得顧麟不應當這點酒就醉了,所以覺得顧麟這是借酒壯膽,認為顧麟很有可能也對自己抱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