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顧麟收到了一封邀請函,智腦製作的邀請函顯得十分典雅,深紅色的暗紋像是許多個世紀前的審美,低調而華美。顧麟看了看寄件人——約瑟夫。

顧麟歎了口氣,他此時已經洗完澡,一頭短發還沒擦拭,水順著脖子滴下來,穿著緊身彈力內褲,圍著一條浴巾。室友們夜裏總有約會,漢克似乎也有自己的事做,於是宿舍在短時間內變成了顧麟的私人空間。

於是顧麟認真回想約瑟夫的長相,他比較相信相由心生這個詞。

約瑟夫有一雙並不大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斜長的向上飛。看起來十分魅惑,也很精明。他的鼻子很挺,有點像鷹鉤鼻,但還不夠鉤,所以是*型的鷹鉤鼻。嘴巴很薄,看起來精明又薄情。

顧麟刪除了這張邀請函,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始瀏覽論壇。

最近依舊是以前那套老論調,隻是關於自己的帖子,即便是搜索關鍵詞也沒能再搜索出來任何一篇。如果往好的方麵想,那麼威爾確實是為自己做了某些事情。隻是自己一直以來都不知道。

然而顧麟的心中實在沒有什麼觸動,威爾在他的心中,和其他人一樣,隻是一個複雜一點的符號。

雖然顧麟現在也為自己這種非人類的感情生活感到深深的擔憂——他希望自己能夠和以前一樣,過著普通的生活。出去散步,偶爾做做飯,如果可能的話還可以再養一條狗。

顧麟看了一會兒書,做了一頁筆記——他還是喜歡紙質的圖書,這令他能看的更的專注,也喜歡哪種翻頁的手感。而不是現在流行的全真虛擬書籍,高科技的介入令某些樂趣變得索然無味起來。直到有人打開了房門。

那是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戴著頭盔的男人,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沒有被保安機器人當成危險分子逮捕起來。

“顧麟?”男人用僵硬的語氣問道。

顧麟點點頭:“是我,有事嗎?”

顧麟的話剛剛落音,男人就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最先進的□□——這種槍會壓縮空氣,再在一瞬間釋放,所造成的傷害確是激光型□□的五倍。並且不會留下顯著的傷口,傷口就如同一粒灰塵那麼大,能夠很好的掩飾致命傷。

就連顧麟都沒有反應過來,幸好他的身體先一步行動,手輕輕一揮,被壓縮的空氣就變得與尋常時候並無不同。

接下來顧麟打了一個響指,黑衣人就被禁錮在了椅子上,他感覺有許多個彪形大漢按著自己,讓自己動彈不得,實際上,他的身上連一根繩子也沒有。黑衣人瞪大了眼睛。

顧麟走上前去,親手摘掉了男人的頭盔。

這是一個黑色皮膚的小哥,但是五官並不是典型的黑人,他就五官看起來倒是十分英俊,就像顧麟曾經喜歡的犯罪心理裏的黑人警官,摩根小哥。

“你為什麼要殺我?”顧麟皺著眉頭,顯然他想不通這個問題,他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也不記得自己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宿舍多去自己的生命。或許他自己都已經想好了有去無回。

黑人小哥沒有話說,隻是直視著顧麟的眼睛,他的眼神似乎在說:“來吧,殺我吧,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顧麟忽然明白了什麼:“你不是來殺我的,你是來找死的,你知道自己殺不了我。”

也是個可憐人,不僅是自己的命運,甚至連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比自己還要可悲,好歹自己還有自保的能力。

於是顧麟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最近總是很容易口渴,他搬來凳子,和黑人小哥麵對麵坐著,他問道:“第五軍團的人讓你過來的?”

黑人小哥依舊沒有表示,他已經視死如歸,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做生命了。

“你有紋身。”顧麟湊近他,翻開他的衣領,露出他脖子上的整個紋身——紋身是一種奇特的紋路,更像是一種文字,但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不是顧麟所知道的任何一種文字,像是某種宗教的特殊語言。

顧麟問道:“你為某個宗教組織工作。”

黑人小哥終於說話了,他用的甚至是中文:“知道這麼多對你沒有好處,你隻要知道,你現在需要殺了我,就能在短時間內保證自己不會再被騷擾。”

“你在救我,為什麼?我們素未蒙麵,我對你一無所知。”

如果說有人願意付出他的生命來保護自己,那麼麵前這個黑人小哥明顯是在開玩笑。顧麟並不相信有人會為了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付出生命。即便是自己,也隻願意為了自己的父母和親人。在戰場上別無選擇是一回事,能有自主的選擇自己的犧牲對象又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