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上)(1 / 2)

相思苦,換的朝夕長相守,就像是幹澀的喉嚨咽下了一口香甜的美酒吧。

庭中花台吞吐著雨露,山海樓中夜色未曉,空氣裏凝著濕寒的芳香。雲書與劉念下樓來,那種久別於生死的重逢,雲書直想與念兒同生一體的緊密在一起,那是一種無法分離的愛的極致,有時候他真想和念兒是一對天生的兄妹,自死至生流著同樣的血,生長著同樣的發膚。此時此刻並沒有更多的言語,但是心中卻如有那夜色裏的芳馨,浸入心脾的柔媚,如此溫和。

屋簷晨露滴,落下一粒碎響清明。雲書二人似被何物驚醒,駐足,看去,隻見一白衣女子獨自站立庭中,負長劍,劍身冷峻。

“靜笙。”雲書想將這名字呼去,心中念過,話到嘴邊卻無聲,隻偏偏又看去念兒一眼。

“你是靜笙姑娘吧。”劉念問到,她漸漸走進庭院。

那庭中女子轉身,嫣然一笑,“六道門下靜笙。”

“我叫劉念,和雲書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已經失散了近十年,今後我會和你們一同前去西方大漠。”說罷,念兒微微一笑。

靜笙卻向雲書看了一眼,雲書見狀,麵上不知名一紅,隻向著她點了點頭。

“嗯。”靜笙應聲到。

“靜笙妹妹,你長的真好看。”劉念說到,卻隻見靜笙頷首一笑,羞紅了麵。

劉念轉身,對雲書說到:“我們收拾東西,今天就離開這裏吧。”

“哦!”

離開了山海樓,老板目送著他們的遠去。

經一夜的歡騰,街上行人寥寥,紅綢縱橫,街燈滿布,繁華與冷漠的交錯,不禁使人生畏。

不多時,眾人來到了立著斷頭台的廣場之上。不多大的石台,斷頭台下的石塊已如膠漆般的稠黑,一塊木樁立在台上,不知是木樁塗了朱砂的緣故還是承載了太多的頭顱,木樁上裹著濃濃血色,廣場之上似乎也彌散著血腥的腐臭味道。

雲書腦中幻想著那傳說中斷頭台上的場麵,不由得一陣心寒。真不敢相信念兒說的會是真的,難道真的會全城人都喪盡了人性?嗬嗬,真是一段可笑,想昨晚那賣玉石的老人頭頭是道的說著什麼“做人要有做人的規矩”,這真是一座可悲之城。若是天下“丈夫”都如這般,那倒不如都做女兒郎好了。

忽而城中風起,迎麵吹來一股烈風呼嘯,三人座下馬驚,亂了馬蹄。

“他來了。”念兒說到,接而雙眉皺起。

“往回走,快!”雲書叫到,正要勒馬轉頭,卻被念兒打斷。

“沒用的,隻能一搏。”

“不,念兒,我們……”

“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雲書,這就是命。”念兒緩緩說到。

卻突然,從街巷深處傳來誰人聲音:“落魂石……”

音落,隻見一黑袍男子立身眼前。

“你究竟什麼人?”雲書向那男子道。

“交出落魂石,你們早可以不死。”

“哈哈哈!我有落魂石,難道你還能打得過我們?識趣的就快離開罷!”雲書笑到。

“哼。鼠輩。”

語罷,隻見那男子縱身起,周身黑氣騰轉。

“雲書,快用落魂石!”劉念道。

“我不會啊……”

“什麼?”

二人說著,靜笙卻躍身而起。

劉念見狀卻立刻攔下了靜笙,“你不是他的對手,我拖著他,你們走……”

劉念渾身有藍芒泛起,深邃幽微,卻看是比當初的真法純熟了不少,無數的藍芒出現在身後,如一把把細微的利劍,旋轉著。

隻刹那,黑氣化作千百觸手,猛然刺將過來,如雨而落,鋪天蓋地之勢。雲書色變,疾呼著念兒,便踏馬躍身而起。卻此時,方那黑氣刺來,念兒身後藍芒急轉,一陣顫抖,如麥芒紮地,皆往那黑色觸手迎去,隻聞得“轟隆……”一聲,氣浪排開,雲書在空中頓時被衝倒在地,靜笙亦一陣腳下不穩,而那空中對陣二人亦被震懾,落在了地上,卻見那三匹馬,已然滿目血跡,一聲慘叫嘶鳴便死了過去。

“雲書!”念兒呼到,便向他跑去。

卻見雲書緊抱著頭,抓扯著頭發,更是在地上跌撞起來,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劉念抓著他,卻又被他掙脫,卻看他雙眸,如染血的紅。

“雲書!你怎麼了?!”

劉念焦急中卻突然聽見三兩狗吠聲起,接著便是三隻大狗從街巷衝出,一陣狂吠,卻生猛的向那黑衣男子撲去。惡齒怒張,三張血口咬將過去,猛的紮在了那男子腿上。隻見那男子一聲痛楚,又手上一揮,一道黑氣如刃劃過,三隻惡犬頓時被攔腰斬斷,黑血撲了一地。

眾人正自驚異,卻聞街巷中狗吠之聲大起,在每一條街巷中此起彼伏。突然,從四麵八方撲來千百惡犬,利齒巨張,狂吠著衝刺,如有排山倒海之勢,不多時,無數的狗填滿了街道,彙成一股咆哮的洪流向那黑衣男子湧去。那男子數步後退,卻瞬間被淹沒狗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