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城推門進去的時候,夏樹已經醒了,手上還在滴著點滴,蒼白的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就連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都黯然失色。
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在病床邊上,眼神變得很是柔和:“你醒了,哪裏難受,我去叫醫生。”
她聽到聲音,僵硬的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卻沒有聚焦,語氣淡淡的:“是真的麼,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是,這個孩子你必須留下。”話語是強硬的,但口氣溫和的讓人以為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她看著他的臉,突然在嘴邊蕩開一抹笑容,淺淺的梨渦綻放開來:“如果說我不要呢,是不是就真的會死掉。”
穆錦城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打胎這件事,代價太大了,他賭不起,所以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們先不說這個了,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她現在一聽到吃的就想吐,惡心的感覺從胃裏一直延伸到口腔內,穆錦城忙端來盆子,說實話他長這麼大還真的沒這麼伺候過一個人。
當她吐完之後,他扶起她讓她坐好,把盆子端進洗手間,等他回來時,她已不在床上了。
穆錦城看了一圈沒有她的身影,他拉開門迎麵撞上來給夏樹換藥的護士,他猛地拉住她,眼神冷冽的看著她:“你看到她了麼?”
那個護士被他的眼神盯得打了一個寒顫,嚇得說話都不太利索:“我沒、、、沒、、、沒看到夏小姐。”
穆錦城放開他,快速的閃出去,見到人就問見到過她麼。
他的拳頭緊緊地握著,下一秒就砸向醫院的牆上,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討厭這種被人狠狠抓住的感覺。可是在身體的某處不停的提醒著他,那種恐慌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他找遍了整個樓層,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就離開了那一會兒,她能走多遠。
就在他著急的想要瘋掉的時候,剛才來給夏樹換藥的那個女護士跑來,喘著粗氣,手指著醫院走廊的公廁:“穆先生,夏、、、小姐、、、好像在、、在公共衛生、、、”
那個護士還沒說完,他就跑了出去,醫院的公共衛生間是被隔開的那種,他踢開一個門沒有,下一個還是沒有。
他在踹開下一個時,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了出來,他看了一眼不是她。一個公共衛生間隻有四個馬桶。
所以她也許就在下一個,於是他抬起手拍了拍門,焦急的喊道:“夏樹,夏樹我知道你就在裏麵,你出來。”
可是沒有人回答他,就連要進來方便的女人,在看到他這個架勢後,都嚇跑了。
他再喊了幾聲之後,還是沒有人回答他,他瘋狂的踢著門,他從來都沒像現在這麼擔心過一個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門就好像跟他作對似得,踹了好多次才打開。
可是眼前的一幕,卻真的使他懵了,嬌小的身子蜷縮在馬桶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如果不是看到她手上不止的鮮血,此刻的她真的是美的。
她就以這種絕美的姿態在他麵前耀武揚威著,好像在告訴他:“你不是說我打胎有生命危險麼,可是不打我也活不了。”
他覺得那鮮紅的血液刺得他眼睛都疼了,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喘著粗氣上前伸出手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嘴裏喊著醫生,同時在她耳邊溫和的呢喃著:“小夏,你不能有事,小夏,你睜開眼看看我、、、、、、”